伍維烈
表演vs.視覺
繪畫、雕塑、書法、攝影等藝術,我們將之歸類為視覺藝術,因為人與這些藝術品的互動是以視覺觀賞為主。雖然創作過程的媒介有所不同:用色彩、用線條、用光線、或平面、或立體等;但這些藝術,基本上與音樂、舞蹈、話劇等表演藝術不同,因為表演藝術多了一個時空層面。但舞步動作、曲調、歌詞、劇本等,也不是最終的「藝術品」,即使編排設計得再好,若沒有在時空內呈現,等於是沒有表演,所以仍不是表演藝術的圓滿。(當然,有表演不一定代表就有觀眾或聽眾!)
表演藝術的時空性,不論是舞蹈的舉手投足、音樂的快慢、話劇的對白連接等,都是藝術的內在元素之一。當然,論到時空作為藝術元素之一,視覺藝術也有其一定的時空特性,因為視覺藝術總是要透過時空限制的展示,才能觀賞;比如雕塑公園裡的大型塑像,襯托在晨光、晚霞或雲霧風雨中,效果有所不同。同樣,展品放在偌大或窄小的空間,或不同顏色的背景,也會影響觀賞效果。
「看祂造的一切,認為樣樣都很好」
視覺是與生俱來的感官,健康的視覺是珍貴的禮物。筆者自少左眼患有弱視,更感到良好視覺是無價之寶。「視覺」在信仰的認知中佔有一定的地位:除了肯定動物(包括人類)的視覺是來自天主的創造,天主聖言中常以視覺比擬天人交往的模式。最膾炙人口的莫不過是《創世紀》中,在創造天地的過程裡,每當一天的創造完成時,天主都會「看」:「天主看他造的一切,認為樣樣都很好」(創一31)的這個句子,前後出現共八次。大家可以想像就如藝術家創作完畢時,很滿意地欣賞自己的創作一般。
許多聖詠中,也用了這個創造者對受造物的「觀看」,來表達天主不但在創世時「看」祂的化工,也是希伯來人於此時此刻所期望的:「上主必會垂目下視,觀看上天和下地」(原文的「垂目下視」及「觀看」本來只出現一次,故《和合本》譯為「他俯首垂顧天上和地下的事」(詠一一三6))。
創一31及詠一一三6的「觀看」,在希伯來原文是一樣,但希伯來文也有其他以「觀看」的同義字彙,來描寫天人之間的互動。例如:雅歌用了情侶互相追求時的動作:「你看,(新郎)已站在我們的牆後,由窗外向裡凝視,由窗櫺往內窺望。」(歌二9)天主對人的「看」肯定充滿愛情,而愛情的目光,需要肉眼,故此天主降生成人,取肉軀時,也有了肉眼,所以,在降生成人的敘述中,瑪利亞在讚主曲用了「觀看」的概念,「祂垂顧了祂婢女的卑微」(路一48)來表達天主與人同在。
「垂顧」是包含「照顧」的「觀看」,故此,猶太人渴望:「上主由高天監臨,注視亞當的子孫」(詠三三13)(註:這裡的「注視」在希臘文版與「垂顧」一樣)。這份注視,在耶穌傳教時,實現了:「耶穌定睛看(那富貴少年),就喜愛他,對他說:……來,背起十字架,跟隨我!」(谷十21)
藝術靈修
既然聖經用了「天主看造化」的概念,表達天主如何與人互動的真理,我們便可用以下方法實踐藝術靈修。為增加對「觀看」的體驗,可利用家居普通的鏡子,作為最簡單視覺藝術的例子。
1、開始時,找一個可以坐下來也看到鏡子的安靜地方,閉上眼睛,沒有音樂、不用說話、深呼吸幾下,以簡單禱文,例如十字聖號經來增加力量。
2、慢慢打開眼睛,閱讀谷十21,留意耶穌對富貴少年的注視,以及「就喜愛他」。在鏡子前,花至少10至15分鐘,定睛仔細看自己面容及身體的每一部分,嘗試記下自己在鏡內的形象。過程中盡量保持心境的安靜。假若有任何思緒,例如察看到哪裡骯髒了,把這些思緒都放下,暫時不要處理,只要按照鏡子看的就好了!
3、然後閉上眼睛幻想耶穌定睛看著自己,在腦海中,把注意力集中自己在鏡內的形象,然後練習用耶穌的目光看自己。不用任何說話或評語,待默想結束後,思索剛才的經驗中自己的感受及看法:到底耶穌觀看這樣的自己,祂會看到什麼?自己在耶穌的目光下,體驗到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