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駿逸
天主教雖然早在明朝萬曆年間就已經傳到中國,但是廣西的福傳工作直到鴉片戰爭之後才正式開始;換言之,遲至1875年,「廣西監牧區」才從「兩廣監牧區」分支出來,與「兩廣監牧區」一樣,仍是由巴黎外方傳教會署理。
第一任監牧是法國神父文芍理(Louis Lolly ME)、第二任同樣是法國人的富于道神父(Pierre-Noel-Joseph Foucard ME),他們兩位對開展廣西的福傳工作奠下了不可磨滅的基礎。
就在「廣西監牧區」成立之初,他們積極地籌設了育嬰堂、孤兒院、養老院、學校等各式慈善機構、教育機構以及福傳所必需的修院。但是因為廣西監牧區幅員遼闊,所以多數規模都不大,而且分布星散。
1912年國父孫中山先生建立共和的中華民國,帝制不再,所以對於福傳是一個大好的機會,於是「廣西監牧區」在1914年改名為「廣西代牧區」,福傳工作大大地開展。
到了中共建政之後,勒令停止一切教會活動,這時期算是一個黑暗時代;外國神父修女被驅逐出境,本國神職人員則被拘禁坐監,遭到無法形容的迫害,直到改革開放之後才有所改善。1982年開始,教會財產逐漸得到歸還,宗教活動也在「三自教會」的主導下再度進行福傳。
根據非正式統計,及至2009年為止,整個廣西的教友人數大約是6萬人左右,神父20位、男修生15位、備修生6位、修女46位,教堂和小型的村寨活動點大約有100 處。
教友的組成多數是少數民族,例如壯族有1萬多人,多數分布在廣西的西部地區;瑤族也有大概4千多人,分布在上思的十萬大山和金秀的大瑤山之中;再其次就是苗族,大約1千多人,也是分布在西部的隆林、田林等地的山區。少數民族的教友多數是過去老教友的後人,他們的皈依天主,通常是家族性地、全村整寨的集體行動。
如果由地區分布來看,梧州教區教友人數最多,大約有2萬人,很重要的一個原因是梧州教區在1936年即已成立了代牧區,福傳擁有一定的基礎。其次是南寧市,教友人數大約是1萬左右,同樣也是因為南寧在1924年就成立了代牧區。另外一個是北海市,它的情況比較特殊;國民政府時代的北海原屬廣東省,因為中共將行政區劃更動,北海被一分為二,一部分仍屬廣東,改名為湛江,另一部分則劃歸廣西。原來的北海與南寧一樣,也是在1924年成立有代牧區,目前同樣有教友大約1萬名。然而眾所矚目的桂林,至今為止只有教友4千人上下,敬陪末座。
身為教友,不論是在觀光旅遊的行程當中、或是出差講學的時候,只要有機會都會設法前往拜訪教堂、與當地的神父話家常。今年(2013)的暑假,台北的「旅人之糧聖詠團」在前往桂林的後花園—「湖南省通道侗族自治縣」開會的空檔,一行十餘人拜訪了桂林市小德蘭天主堂。
桂林小德蘭天主堂的尖塔與高聳的十字架
桂林天主堂的座向很特殊,教堂的正面就是一群雜亂的違章建築,大門前面的那條狹窄巷弄充其量也只是兩台人力板車的寬度,多數教友和參觀者都是由後門進出。這個奇特的現象是因為後門面對著一個沒有圍籬、林木蓊鬱的公園,看起來倒是像極了教堂專屬的後花園;這是1998年教堂重建時,教堂後面也是一片超大的違章建築群,相形之下,前面的巷弄還更寬敞些,但後來的都市計畫,除了將後面的違章建築全數拆除,拓寬成為四線大道之外,還增設了一座小公園,真是始料未及。
我們進入側廊時,只見一位二十來歲的小夥子,像是大學生的模樣,坐在聖堂門口閱讀教會通訊。他很有禮貌地起身打招呼,令眾人跌破眼鏡的是他居然是廣西地區新近晉鐸的六位神父之一的陶日權神父;武漢神學院負責的是中南六省的修生,今年晉鐸了十九位神父,其中人數最多的就是廣西。
旅人之糧聖詠團與年輕的陶神父(前排中)合影
福音在1901年傳進了桂林,與兩廣其他地區不同的是,包括桂林在內的四個地區,在1917年劃由美國瑪利諾外方傳教會負責。
桂林地區目前的福傳成效不大,主要原因一來是因為歷經抗日、「解放」、缺乏牧養的神職人員,以致原本的老教友就已經嚴重凋零;再加上老教友後人的離開,所以目前在桂林天主堂參加主日彌撒的會眾,並沒有老教友家庭,他們全都是改革開放之後的福傳成果。
目前參加主日彌撒的教友大約有200人,但是在瞻禮等大日子,大概會有400人參加。另一個造成桂林福傳的困難是因為桂林屬於熱門的旅遊地區,大多數的居民都是從事與旅遊相關的職業;換言之,週末遊客最多,所以桂林人在週末也最忙,企業老闆不可能在主日讓員工放假去參加彌撒,所以福傳困難。然而即使在這樣艱困的情況下,桂林天主堂仍然在鄉下發展出3個小堂和2個聚會點。
除此之外,目前的桂林教堂又出現一個特殊的現象,就是教友中以青年學生居多,尤其是以大學生為主幹;對於桂林天主堂而言,這個特殊的現象也是天主所賜予的一個契機。
陶神父出生於老教友家庭,父母以他的聖召為榮,所以非常樂意將他們的獨生子獻給天主。他自己從小對基督、對教會有明確的認識,也認為教會的勢力太弱;所以深知未來福傳的道路艱辛,是極具挑戰性的工作。
因為神父自己也是年輕人,所以他在桂林教堂的工作就是與年輕人為伍,知道如何接近年輕人;他透過主日與平時聚會,分享靈修和日常生活的經驗,甚至舉辦英文班和網路群體等方式維繫舊教友、接觸新教友。陶神父期待能盡速地擴展教友人數,並健全教會組織,例如傳協會、聖詠團、導覽義工……等,俾使與福傳工作相輔相成。
目前的桂林天主堂是一座嶄新的建築,清末所興建的教堂在抗日戰爭時期因空襲被毀。後來在1946年蓋起了一座克難教堂,可能是經不起風雨摧殘,正好歷經半個世紀之後,就在1996年倒塌。於是教友發動奉獻,歷經三年時間,終於在2001年,以350萬人民幣的高價,蓋好了眼前這座美輪美奐的教堂;為了感謝所有的奉獻者,就在聖堂右側牆上,繪有一幅大型壁畫「恩人樹」,在每一片樹葉上面都書寫了奉獻者的名字,主要是「願天主賜福於奉獻的人」。
氣勢莊嚴肅穆的祭台
大陸教會必須達到自養的目標,但桂林天主堂的奉獻不多,還好仰賴天主的恩賜,1983年政府歸還教會的土地,還勉強可以在聖堂邊上建築一棟生活大樓;教堂將一樓出租給一家體育用品公司作為門市部,對於達成自養,不無小補。
「旅人之糧聖詠團」在離開之前,面向祭台,圍成一個半圓形,我們向天主獻上了〈上主庭院〉以及其他幾首像是〈O Salutaris Hostia〉等拉丁聖樂。在我們用拉丁聖樂祈禱的同時,陶神父一直都是寧靜地、站在一旁閉目聆聽著,當然也吸引了一些信步前來的參觀者,他們也都靜靜地坐下來聽著。
聖樂不但是一種祈禱,更是一種福傳;希望桂林天主堂的教友們和慕道者能夠和我們一起高唱:〈Jubilate Deo!〉,「讓普天地一同歡騰地頌揚上主吧!因讚美祂的名而獲得的喜悅!阿肋路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