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學校
一、初級小學
在七八十年前(1865-1883),要在塞外地方辦理學校,的確困難。由於居民稀疏,沒有集中的地方;一般農民們看著讀書對於墾荒,沒有什麼補益,並且家資困窘,人工缺乏,讀書也沒有光明的出路,以及其他種種不克盡數的原因,因而一般父母們都拒絕讓兒童上學,就是到現在,口外農民也還有的存著這種思想。
當時塞外是沒有一所公立學校的,只是偶然有些地方由幾家富戶合資設立一間私塾,請一位老先生課讀他們的子弟,這樣的私塾,現在還可以找到。至於政府倡導的強迫教育,乃是近年來發起的,它的實際功效,還沒有到達窮鄉僻壤的村莊。
光緒六年(1880),傳教士初到塞外,立即研究解決這設立學校的難題;由於時機尚嫌太早,不能設立一個正式學校,因此他們只好先倡辦幾個短期書房,不用繳費,貧富都可上學,課本根本沒有,亦只好權宜用教會要理課本,作為讀書識字的入門。
這與教會教育,正相吻合。現代所謂新式教育,往往偏重於人的幾樣官能的訓練,例如:科學、技術、文學等等;而公教教育,則注重整個英年的陶冶,舉凡宗教、道德、倫理、物理、社會……,那一樣都不能偏廢。總括的說來,宗教教育,乃是要養成一個人作人的人格,使他能勇敢趨向作人的目的。教育固然能側重一樣科目,但對其他科目也不能偏廢,尤其是人格的修養,應佔首席。沒有崇高完美的人格,對於研究學術及善盡職務,均為不可克服的阻力。在這一點上,公教教育,正與中國所謂道德學問相符合。
根據以上的理由,兒童使用教會的要理課本,既能讀書,又能識字,更能逐漸明瞭作人的原則和道德的條例,這正是教他作一個正直人,成一個好的國民,使他明白孝悌之道,服從長上的命令,愛護同輩的人;使他知道勤勞與節約的價值,以及婚姻神聖和人生的要務。
除了這修身要理教育外,也採用當時民間習用的小教本,如三字經、百家姓等。如果還能繼續讀書的,也會給他們講授四書、筆算、珠算,以及地理、歷史等。總之,在這樣組織的書房內,男女兒童,上學念書的,後來也就一天比一天多了起來。他們完成了一段學程以後,對於修身的原則,都能獲得一種相當的認識,在知識方面,也能得到雖不怎麼深,可是卻很真實的訓練。
設立上述的修身教育書房,乃是邊疆讀書運動的第一步,教士們曾努力使一般父母明白書房的好處,遣送他們的子女上學讀書。這種運動進行雖然緩慢,卻常在進行中。
最感困難的,還是選擇富有經驗及人品端正的教師。地闊人疏,收羅學生,也不容易。可是在開始創設的第一階段中,就成立了四十幾個書房,這個成績雖不算大,但前程的發展,卻已有了萌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