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醫藥
三、醫藥的貢獻
門診的數目,寫起來太瑣碎了,因為在邊疆的傳教區域,共有212個駐有教士的地方,而這些地方又差不多都有施藥治療的設備。下面且讓作者就教士們對於當地防疫治療的工作,簡略加以介紹:
在每年天花發作的時期,教士們總要竭力推行防天花的種痘工作,使種痘的事情,普及到最偏僻的鄉村去。
「中國華洋防盲會」的工作(民國十三年盧梭望眼科博士創設於天津),也是教士們踴躍參加的。原來農村害眼病的人為數亦屬不少,有許多人常常會由於眼病而失明。這種眼病或起因於缺少甲種維生素,或梅毒,或眼目局部發炎,如果給護士施以短期訓練,用一種極簡單的方法,便能收到很好的治療效驗。
在鄉間,教士們也常常教給一般無知的農民一些衛生常識,譬如小兒科及流行病的幾種預防法。
關於治病的方法,教士們則求使一般民眾有正確的認識和合理的選擇,他們並不一概抹煞中醫的治法;地方上負有盛名的國醫,他們也表示欽佩。但對那些江湖庸醫,給病人開些不符合醫學,或簡直是荒謬的藥方,他們卻要竭力的反對,因為經驗證實這種庸醫貽誤人命的事是時有所聞的。為剷除這種禍根,教堂就不惜金錢,特別派遣優秀的學生到外洋去研究醫科,以便給地方上造就醫術人才。
對於民眾各種衛生救濟事業,教士們是沒有不關心的。八十年來,教士們救活了千萬嬰兒的性命,這是鐵一般的證據。至於對婦女纏足的陋習,鴉片的嗜好,教士們也是始終反對,努力剷除。
教士們見到婦女纏足的許多害處,首先就反對這種陋俗。在道光三十年(1850),差不多一百年以前,西灣子教士們就曾竭力設法想把這種陋習加以剷除。他們諄諄勸戒地方上的民眾,組織宣傳隊,用已經放了足的婦女作榜樣,經過多少阻難,結果總算實行了。嗣後新立教堂的地方,往往就以解放幼女纏足為第一要務。經過這樣逐漸推廣以後,凡是信教者,全都沒有這種惡俗的沾染。
鴉片毒物,更是教會的勁敵,禁止最久,也最吃力。從傳教開始,教士們就曾站在鴉片的敵對立場,嚴厲禁止教民種植、販賣和吸食。種植、販賣或吸食鴉片是教律所不能容許的。羅馬梵蒂岡傳信部,因著教士們的請求,在一百年以前即曾下嚴令,禁止教徒種植及吸食鴉片煙,且規定如有違犯者,應開除他的教籍。
民國十三年,中國天主教會曾在上海召集49位主教,48位會長,及中西教士開了一次全體大會,根據著咸豐四年(1854),及光緒十七年(1891),羅馬教廷的兩次通令,重申禁令,一致抗抵鴉片麻醉毒物。
此後教士們遵照這個禁令,更無間斷的規勸教友,並使用各種有效方法,以期剷除這種惡習。
曾有一個時期,因為賦稅過重,教民中有願種植幾畝地的鴉片,稍作補益者,但教士知道習染的危險太大,從不願加以寬容。
在二十世紀初葉,政府亦曾決意剷除鴉片,原希望中國從此可以消除這種東西的為害,不料內亂迭起,政令不能統一,於是種植吸食的禁令,又復弛懈。
至於教士禁烟的效果,那是要看他所在地的環境,以及他所使用的方法的;如果教民耕種的是教堂的土地,當然禁令的效力就最大了,這是因為教士絕對不准在教會地上種植鴉片的緣故。然而假如大局是在變亂的時期,教士的禁令亦屬無能為力。
河套可說是教會禁烟的標準地區,從光緒元年(1875)教士們到那裡傳教,到民國十四年為止,教堂土地上從來沒有見過烟苗。在教堂村莊,公開吸食鴉片是絕對沒有的,因著教士們嚴密的防範,只有很少的人敢在暗地吸食。民國十四年以後,教士的勢力受了限制,因而罌粟不但有著普遍的種植,並且吸鴉片者,亦逐漸公開起來。民國十七年,土匪部隊佔據河套,命令農民以30%的土地種植烟苗,但在這個時候,教士們仍然根據著中央的文告,反對這個命令。
西灣子禁烟的情形也是一樣。由張家口出大景門,入東山溝,在春天的時候,整個山谷所見到的,無非是烟苗。走過九十里,一拐山角,景色就不同了,那裡有一片綠色的田莊,接著還有紅白的花草,這就是西灣子教民耕作的田地。日軍侵佔時期,因為教士們反對種烟,曾有好幾次受偽政權方面的恫嚇和威脅,集寧土默特亦遭到過同樣的磨折。
時至今日,政府既堅決的要禁絕烟毒,當然教士們都感到有說不出的愉快,他們多年來已在奮鬥著,現在能同政府合作,不久是要得到全面勝利的。
最後,我們介紹比籍教士呂登岸為預防華北的惡性傷寒,輸入特製藥針,並在中國研究仿造的事。防傷寒藥針,原是波蘭魏格爾醫學博士化驗成功的。民國十九年,呂登岸親赴波蘭研究,他首先自己注射,證實了它的效用,隨後便在二年內,寄發藥針給各傳教士注射。接著就在北平輔仁大學化驗室,於民國二十二年開始,由一位醫學博士研究製造,這位博士是震旦醫科畢業生,曾到波蘭魏格爾博士處實習一年。北平製成的藥劑,據試驗的結果,我們知道它不但有十足的效果,而且反應力亦較波蘭的藥劑為小。
為評定這種藥針的價值,我們看歷年因傷寒症而死亡的司鐸數字,便可明瞭。從光緒三十二年(1906)到民國十九年的二十五年內,塞外傳教士因患傷寒而去世的,計有78人,死者的年齡還都不到45歲,自經注射這種藥針後,就再沒有一個因傷寒病而死亡的。呂登岸教士曾寫信說:「不信仰神靈的人,以為如此多的青年教士死去,徒然作了無意義的犧牲……。因了這樣多的夭亡者,才使我們悉心研究預防這種可怕的病症的方法;今天我們還有幾百教士,仍然在冒著這種病的危險,不過現在有相當的保障,可以作科學的研究,將來地方人士,也是可以得到它的利益的。」
漢蒙人民,因在華北居住,年歲已久,對傷寒病,無疑比外國人有更強的抵抗力。但這種藥劑,不能說對中國人無用,華北流行的傷寒病,是另一種惡性的病症,那麼,華中華南的人,來北方在軍政界服務或經商的,實在需要注射這種預防針。是以近年來,採用這種預防針的,日漸增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