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慈善事業
天主教教士辦理慈善事業,救濟處於困窘的、找不著出路的、無以為生的人,困窘的種類情形或有不同,救濟事業當然不一,但救濟的宗旨卻是一致的。
在邊疆,除了一時的意外災患,如荒年、水災、旱災、瘟疫、匪劫以外,還有孤寡、老弱、棄嬰,以及其他的各種的不幸者,都需要設法救濟。雖然邊疆地方氣候嚴寒,土地澆薄,一切都是那樣困難,常常令人感到力絀,但教士們滿腔的愛火,卻總沒有熄滅的時刻。
對於其他的社會事業,有人以為不必由教士去越俎代庖,但是他們若實地注意到時代、環境的需要,便會感覺到有的時候確有需要教士們效力的地方。救濟事業,就更不必說了。這理由很明顯:拯救災困,必須廣泛迅速,無間無懈,並且還要大公無私,這在有宗教家來辦的時候,就要好得多。
教士們的職責,根本就是救助社會上的一切無告者,那麼我們採用聖經上描寫耶穌,說祂是「到處施恩」的這一句話,來稱頌教士,是再切合不過的了。
現在我們無法將八十年來,天主教教士在整個內蒙區域,舉辦慈善事業的功績,詳細寫出。因為要詳細記述出來,那就該給每個教堂,或每個教士作厚厚的一本傳記了。這裡我們只選擇幾件比較顯著的事跡,約略敘述一下,以見其一般:
一、賑救飢荒
邊疆屢次遭遇的災患,以荒年最多。普通原因,都是缺少雨水。歷史告訴我們,最凶的幾個荒年,就是光緒四年(1878)、十八年(1892)、二十六年(1900),以及民國十七年。除了這幾個大荒年,使整個地區的農村破產,餓殍載道以外,還有許多局部的荒災,例如在三邊地區,從民國九年到民國十八年的十年中間,便有過六年歉收。在這些嚴重的荒災裡,是有著不少悲慘的事的。但是痛定思痛,教士們救災的恩德,則時時仍在老百姓們口裡談論著。
這裡有一位城川(陜北三邊)的教士,在光緒四年(1878)所寫的信,述說當年的荒災情形,他說:「地方上再也找不到食糧了。教士只好購買山羊、綿羊給災民們分來吃。教堂收留遺棄的兒童,出錢在民家寄養。教士們天天忙著為飢民找飲食,獵獲的鳥獸,也分給飢民。數月之久,教士以結了塊的牛奶充飢,耕牛已被宰殺淨盡。」災情之重,可想而知。
光緒十八年(1892),察哈爾大荒,巴耆賢主教曾通令各教士要以最大努力,拯救災民,如果食糧散盡,不妨變賣所有最後的資產;他自己就借過5萬法郎,從事救濟災民的工作。在南壕塹,教士們在一個月內發放過200袋麥子,各處教堂,收養的嬰孩計有1500名。假設秋收仍屬不佳,教士們還情願伴同他的教民,逃往內地去。
光緒二十六年(1900),拳亂甫平,卻又來了一個荒年。當時各處教堂盡被摧毀,教士也大多被殺戮,然而逃出了殺害的,仍然作了災民們的救星。
民國十七年的荒災,大家總還都能記憶。這又是天主教慈善為懷的另一鐵證:舉凡賑糧、施衣、捨飯,防止出賣婦孺,收養被棄的嬰兒,都是教堂所作了的。從熱河到陜北三邊一帶,250餘處教堂,都曾經是救濟的中心。原來各處教堂,為預防荒年起見,倉房裡總是有一點積蓄的。同時外籍教士們為了救助災民,都敢向他們本國的親友求助,因此他們的賑濟經費,常常能源源而來。
教民自己中間當然也有不少慷慨好義之士。例如民國十七年,興和(綏遠)有存糧的幾家教友,都曾自動獻出餘糧,交給教士們代為發放。只由教士口頭應許在下一年豐收時,如數償還。
假如竭盡了所有的能力去救濟,還是無計可施,教士便幫助災民,遷到別的地區去求取生路。例如三邊難民移到河套去的就有很多,土默特荒年時移居河套的也不在少數。
民國十八年,華洋義賑會展開了廣泛的救濟工作,各處邀請教士們參加,就是因為他們知道教士作事勤敏、認真、負責,又不自私。
我們還記得:華洋義賑會乃是在民國十七年到二十年的荒災時,由美國紅十字會及其他幾個慈善團體合併組織而成立的。目的就在存留一個永久的賑濟機構。它所擬用的一種「以工代賑」辦法(一方面作預防荒年的準備,同時也賑濟災民),其實乃是教士們早已使用過的,因為在光緒十四年(1888),南壕塹的教士就曾僱用災民種植樹木,同時華籍趙神父帶來了一筆款子,盡先施以救濟。此外也還僱用了許多人民修築堤壩,開鑿渠道,築造圍堡,改良土地等等。
當華洋義賑會成立,開始救濟邊塞的災民時,負責人就首先延攬教士去作他們的有力的助手。土默特開闢民生渠的計畫,實際上是一位教士在北平義賑會上提議的。當時各地教堂都盡可能的讓義賑會職員們佔用,教士們自己也全聽從義賑會的指揮而工作。因此民國二十年,慶祝民生渠開閘,各方面對於教士們的殷勤效勞,都表示著極為誠摯的謝意。
在大同,義賑會是委託過教士們代為直接發放賑款的,教士們往往都親自下鄉,會同村長登記災民。
有一次,在陜北三邊就有一位老年教士收到過2萬賑款,而曾會同靖邊縣的縣長,親自去分給地方災民。又有兩位教士,為華洋義賑會的工作員,他們曾領到過一筆款子,作興辦水利及公益事業之用。此外,還有很多教士都參加過賑濟的工作,我們就不必一一細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