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任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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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滾罷!阿信》一片榮獲本屆(第48屆)金馬獎最佳原創電影歌曲,表示台灣的電影音樂,不再停留在事後配音,或用罐頭音樂製造效果的年代。這對智慧財產的尊重,以及鼓勵音樂人才創作的發表,都有深遠的影響。
本片改編自一位國內體操選手真實的故事,內容描述年輕人有權按照自己的興趣、能力,作生涯規劃。一旦作了抉擇,就要為自己的理想負責,即使遇到困難,也要勇往直前,堅持到底;是部很好的勵志電影。
做一位運動選手,不一定會被今日社會的主流觀值觀認同。而一般家長,多數仍存有傳統的士大夫觀念。因此年輕人需要有勇氣,去突破家長刻板的偏見。
本片情節的安排,有幾個地方深具創意。如片中的母親為孩子們無怨無悔地付出,對兒子要做運動選手,外表看似阻擋,但真正的原因是關心他的未來,也瞭解、包容、關心孩子的致命缺點,不希望孩子受傷;一段隱藏小兒麻痺的痛苦,呈現出偉大的母愛,令人感動,這部分情節的伏筆,有很好的效果。
還有兒子交到損友,誤入黑社會,致使實現運動員的理想,耽誤了幾年。但因他回歸正途,積極鍛鍊體能,在運動比賽中,獲得名次,堅持了做運動員的理想,也更顯出浪子回頭的可貴。這些都是電影創意的展現,增強了勵志效果,感動的力道也更強烈。
另一部國片《命運化妝師》,與前兩年入圍奧斯卡最佳外語片的日本電影《送行者》,有異曲同工之妙。兩片都對「大體化妝師」這一特殊的行業,作了正面的表述,不只揭開了殯葬禮儀中為亡者化妝的神祕面紗,也表達出職業的尊嚴,以及對亡者、悲傷家人的尊重。
在電影技巧方面,本片表現較弱。例如聲音的錄製、收取,可能要求不夠嚴謹,因此在聲軌的混音、合成之後,出現瑕疵;好比對白聲音的遠近,現場及時空隔絕聲音的處理,就有一、兩次明顯的誤差。
還有在光影、鏡頭、畫面的處理上,雖然創作者用心良苦,但表現不盡理想,幾次訴求的效果並未達到。譬如開場兩家殯葬服務社搶奪往生者的生意,但因現場人際關係的混亂,沒有造成尖銳的對比,因此感覺不到商業競爭的味道;加上停屍間化粧品的偷竊事件,也是多出的枝節,鋪陳不出戲劇的張力。
另外,警察向化妝師查案時,電影畫面突然從停放大體門外的停車場、自己的車上,跳到化妝師的車中,然後又轉到另一空曠的停車場。以及兩人似乎認識、但又有點曖昧的關係,也交代得不夠清楚。影片的拍攝,是從小客車的後照鏡來呈現兩人的談話。導演想藉此創造案情的懸疑與神祕感,雖然用心,但沒有產生與劇情相關,以及推展角色關係的作用。
本片的成功面,是抓住了電影的特質,把人生成長過程中的種種人際關係,透過流動的影像,穿插出現,並加以連接;藉此呈現出各種人際關係如何影響今日我在處事為人上的習慣與思維模式等。其中,化妝師與經理之間的情感、與學徒小妹之間的互動,都算是成功。尤其是化妝師對屢次表示愛意的經理,回答一句「不要再在我身上下功夫了」,及小妹遇事逃避,從夜店被找回來,臨下車時,對化妝師姐姐,說聲謝謝,其言語及表情,都能讓觀眾很有感覺。
電影的後段,十分精采;例如將男女的同事情誼,同性與情人之間刻骨銘心的感情,以及回憶在單親母親與情人之間做選擇的兩難等種種人際關係,與自殺、他殺的案情發展,以及與化妝師、法醫、刑警關係的發展,同時並行,又用時空的跳躍、交叉,電影畫面色彩的轉換,表達現實與理想的區隔與取捨,非常順暢、有節奏的推展劇情。兩位女主角多次、非常有水準的對手戲,將同性之間的情感,表達得淋漓盡致。沒想到十七歲的同性情感經驗,卻埋下了日後與情人生離死別的爆炸性結局。
大體化妝師,只能將大體妝扮好。卻無法替命運化妝。然而一個人命運的好壞並不重要,主要還是在人有自由,可以選擇善或惡。因為一個人命再好,也無法將因著自己錯誤的決定、而往下沉淪的方向轉變,但是只要知錯悔過,前途仍大有可為;反之亦然。這應是本片對觀眾在複雜的人際關係下,必須要能把持自我的勸勉和提醒。
身為天主教友,我們知道,人的一生總有失敗、痛苦,有時也有無法掌握的「命運」因素。因此,唯有謙卑的依靠天主,並勇敢面對,才能安然度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