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緯芳
「司鐸是教會的光榮和支柱,天堂的大門和鑰匙」~聖依納爵
遣使會會士
「老瑪利亞不舒服,多聯絡一些教友,我明天為她付油」,文神父在電話中簡單的交辦事項;第二天,他照例舉用雅各伯書的感人話語:「你們中間有患病的嗎?他應該請教會的長老們來,他們該為他祈禱,因主的名給他傅油:出於信德的祈禱,必救那病人,主必使他起來;並且如果他犯了罪,也必得赦免。」在本堂司鐸與95高齡賀奶奶間的敬虔氛圍裡,我們口頌心維,沉浸於動人的聖事交融。
今年(2011)復活夜,10餘位慕道友領受入門三聖事,禮儀結束已近午夜;隔天清晨,神父單獨為遠道而來的候洗者施洗;共融餐會後,緊接著初生嬰孩的洗禮;下午2:30,神父又為從小培育的女青年行了婚配聖事;當絢麗的煙花還在空中綻放,隔天要舉行的殯葬彌撒,已悄悄的在聖堂內開始布置場地。
紅塵才起,轉瞬即灰飛煙滅,但是在司鐸職五十年的彈指之間,一日一生,生死都被賦予了永恆的盼望。這雙被主教祝聖的手,聖化了我們生命的每一重要逾越:出生、成長、求學、出國、立業、結婚、生子、抱孫、病危、升天;月前,本堂五位教友殯葬,又適逢三對新人的大喜之日,連續幾個週末,早上殯葬,下午婚配,黃昏從墓地回來,晚上還要與教友一起為亡者念玫瑰經作九日敬禮。
每日的聖事施行、永無休止的病人探望、不期然的臨終助禱、固定的善會開會、天母7家安老院老人的領洗及殯葬,還有聖安娜之家院長職事…勞繁的本堂工作,讓我們常常忘了這位牧者,早已進入坐七望八的古稀高齡。但是,這就是他12歲時的古早志願,不但立志當神父,而且立志要當本堂神父,求仁得仁,如願得償。
文雅德神父是遣使會會士,信守會祖聖文生的訓勉:「十個來要錢的乞丐,即便九個都是騙子,你都要為了不錯失那唯一的乞丐,而付出十份的錢。」也因此,天母堂成了眾多遊民定期探訪的聖堂。
同樣的,神父也從不輕易拒絕我們,無論是探望教友,到醫院送聖體,到老人院給老人領洗,或是半夜給臨終教友行終傅,更或是載著安娜之家小朋友上下學,他總是開著那輛九人座的舊車,隨傳隨到。但是輪到自己生病卻不願驚動大家,悄悄的在心血管中裝了五根支架,第三天隨即出院舉行平日彌撒,禮儀後,雖然步履明顯的維艱,還是堅持自己開車探望病人。
文神父兼顧牧靈與福傳,堂區有聖母軍、傳協會、聖詠團、主日學、青年會、長青會、讀經班、慕道班、國畫班、瑜珈班。從清晨彌撒到晚間獻祭之間,總有大小善會穿梭其中,活動頻仍;不僅如此,聖堂大門全天候開放,讓教外人士得以在這至聖聖所靜默休憩,也有人因此開始慕道。
對於慕道友,神父不只送聖經,也為每人訂購和平月刊一年份,以及那本引領許許多多靈魂在神修生活上逐日茁壯的《心泉》。在禮儀年中的五月、十月,每週一率教友恭念玫瑰經;四旬期的每週五帶領教友拜苦路;為了讓天主之母堂實至名歸,主日彌撒前必陪同團體公念玫瑰經。
去年我們被硫磺侵蝕的老舊聖堂,也在神父登高呼召下,全堂自募了4百餘萬,得以修葺近60年的古蹟聖堂。
神父注重孩子們的信仰陶成,1992年成立了專屬本堂的暑期要理班、主日學。2007年,又為這些當年要理班的16位孩子,舉辦了三天兩夜名為「天主的孩子」的靈修培育,神父不僅負擔了全額食宿,還為青年們製作了象徵團隊榮譽的制服。
十年樹木,百年樹人,這些孩子,大學、研究所畢業、當兵、出國,又再回到母堂,不只負責2009年天母福傳大會的歌唱讚美,目前除了持續自己的青年讀經,更在國、高中的主日聚會中擔任講師。
文神父培育的青年營
神父重視婚前輔導,30年前就擔任夫婦懇談會(Marriage Encounter.)的分享神師。1987年選擇週末成長會(Choice)從新加坡引進台灣,他和田默迪神父慨然復辦沉寂已久的M.E.,支援Choice的分享夫婦;不只如此,他堅持每對行婚配聖事的夫妻,必先在本堂接受12小時的婚前輔導。
神父也喜歡在婚禮彌撒中對新人語重心長:「婚姻不是50%+50%=100%,而是夫與妻皆要100%的隸屬對方,婚姻沒有輸贏,一個人輸了就全盤皆輸。」彌撒禮成時,那句用台語對新人的祝福:「一路平安!有耶穌陪伴著你們」,讓教內、外賓客莫不奉為經典。
這位生活化的修行人,記憶力奇佳,總以聖名呼喚我們,而少有差池,從外地返鄉的教友常為此受寵若驚。他守時、重然諾、而且自律甚嚴;舉行平日彌撒從未遲到過,若是教友早到些,都會看到神父在念早課;去年青年聖誕音樂會,正熱鬧滾滾,神父突然不見蹤影,原來他在辦公室完成當天的晚課。
25個年頭,神父用整個生命為每個家庭撰寫信仰的成長歷史。當年他到天母第一個施洗的小嬰孩,今年已研究所畢業,和青年會夥伴一起協助禮儀的準備工作;當年輔導的大專同學,在神父的感召下,一家四口成為基督聖化家庭,已然為教會的樑柱;當年夫婦懇談會(M.E.)的成員,也在神父耐心陪伴下,一家人都進入主的羊棧;而當年堂內的主幹精英,現在當了爺爺奶奶,又再牽著孫子孫女來接受文神父的施洗與婚配。
他的那本橫跨半世紀的領洗簿,詳載每個家族的生死祕辛。25個寒暑春秋,總在仔細回想後,才發覺許許多多奇異恩典在我們身邊發生。神父沒有高深的道理,總提醒我們要歡喜快樂,脾氣也有些急(速度像川劇變臉,我們戲稱他如主保若望,是雷霆之子。)但是這位忠誠的牧人與每個教友家庭都建立極為親密的關係,多年契闊,我們自自然然的視他為父親。
論會士兄弟之情,又當憶及鄭化民神父任天母本堂時,文神父幾乎每週六從社子來向這位亦師亦父的老本堂請益。1996年5月7日老鄭神父升天,全堂教友哀慟逾恆,文神父在老師的墓前,把一個個行跪拜禮的弟兄姊妹攙扶起來,爾後,他不只與我們戴上黑紗守孝一月之久,每年的5月7日定為老鄭神父獻祭,25年來從無間斷。
聖安娜之家創辦人白永恩神父生命末期的兩年半載,他每晚八點帶著柯修女及院童,準時抵達醫院祈禱唸經,多麼情深義重的同會弟兄啊!
文神父與安娜之家院童
今年(2011)初,在非洲服務30餘年的修院同班同學、戴神父,從中國大陸來台過農曆年,SKYPE前兩人用歡愉的荷蘭母語,對著遠方同窗朗聲敘舊,遙想當年12歲的少年修生們,「只顧向前面奔馳,為爭取天主在耶穌基督內召我向上的獎品。」一品、二品,…五品、六品,終至神品。
50年前被祝聖的10位弟兄,攜手攀爬聖山,為基督見證、獻祭、赦罪、訓導和聖化教友,如今各據山頭,台灣、非洲、巴西、荷蘭…即便雙鬢灰白,稜角柔和,但回首一甲子情誼,仍禁不住吟詠歡唱:「看,兄弟們同居共處,多麼快樂,多麼幸福!像珍貴的油流在亞郎頭上,流在他鬍鬚上,又由他鬍鬚上,流在他衣領上。又向赫爾夢的甘露,時常降落在熙雍山;因上主在那裡賜福,又賜生命直到永遠。」。
按:2011年 9月10日文神父將與6位同門弟兄從世界各地重返故鄉荷蘭,慶祝晉鐸金禧,天母本堂將有30位弟兄姊妹隨行,見證榮耀。http://www.wretch.cc/blog/tmchurch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