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維烈
自由畫上美術課時,不少學生最怕老師出題作「自由畫」,因為範圍太廣,很難入手;或是點子太多;或是沒有靈感,所以很苦惱。
不過,有一次「自由畫」的經驗,卻讓我回味再三。原因是老師給題目時,附加了一句,就是「自由」加上「熱誠」。立刻有同學相互一望,露出厭煩的表情,大概對什麼事都沒什麼熱誠,有熱誠的事物,又不一定能畫出。另外有同學又把出題權交還老師。但老師沒有接受,只是鼓勵大家先嘗試一下。
一週後,同學們的報告卻使人喜出望外。原來,經過一段時間的自省及深思,很多被壓抑或忘記的「熱誠」浮出來了!有位同學拿了八張全開的畫紙,貼成一大張,說要畫一幅很大很大很大的畫,紀錄「書店一景」。另一位則醉心要畫「黑夜中的紙箱」,於是拿著紙箱到處去取景。
不自由
我自己在那一週,想了很久,並沒有什麼觸動。身為修士,我直覺要畫一些「宗教」題材的事物,結果聖堂、聖像、跪櫈等題目都想過,但老師都說無論從解說中聽不出任何熱誠,在草圖中也看不到什麼熱誠。原來,是自己給自己做了限定,反而成了「不自由」。
那一夜,輾轉難眠,夢裡彷彿回到無拘無束的童年時代,小學附近的景像出現眼前,又想到下課後,最愛去的是學校鄰近的墳場。在甚少公眾花園的城市,墓地是都市中唯一的綠洲。想到這裡,久違了的赤子心突然冒出,向身為「成人」及「修士」的我提出挑戰。
於是我想不如就以墳場為題吧!頓時豁然開朗,興奮到立刻拿出畫紙,憑著想像,畫了兩幅草圖,也巴不得即時告訴老師!翌日,老師說:「嗯,對了,就是這樣!」
雖然我不是第一個想到畫墳場的人,但從我的描述過程,老師說可以感受到那份熱誠,題目也就因此而通過了。
堅持
自由畫的主題敲定後,苦工才正式開始。每週三次的上課,每人都要呈現自己「自由畫」最新的成果。老師只限定要「自由」及「熱誠」,其餘未做任何限制。因此有人畫兩三幅,有人則交七八幅。
可是兩三週後,有些同學覺得悶了,問什麼時候換新題目。老師笑問,題目既然是自己以自由及熱誠選的,就要堅持到底。他還強調我們要深化自己的經驗及技巧,因此,到學期結束,都沒有新的題目。
天主給自由、自由獻天主
人生來就沒有絕對的自由,例如我沒有飛天遁地、穿牆分身的自由,但我可以選擇用雙腳往自己想要的地方去。原來,天主給了人自由的意志,因此人可以從福禍、生死、祝福詛咒中自由地去作選擇(參申卅15∼19)。
同時,我們也應把自由奉獻出來,但這並非不作抉擇,而是認真地對自己自由的選擇負責任;此外,更要謹記運用自由不但是權利,也是責任。既然如此,運用自由,就要付出承擔去堅持,深化經驗及技巧,正如耶穌要我們划到深處(參路五4),這才是真正把自由奉獻給天主。
經驗藝術靈修:跳躍的生命線
以下的藝術創作練習,是為更體驗生命中的自由與不自由:
- 在一張A4或八開直向的圖畫紙上端(約八分之一的地方),畫一條「自由自在的生命線」(圖1)。(想像是心電圖或波浪,最好是單條實線,不要打結或迴轉(圖2),不過任何顏色都可以。)
- 離此線約1cm之下,模仿此線再畫,但必須改變其形狀少許(比如,原本的波浪減弱或增強一點),至於顏色可以自由更換(圖3)。
- 如此類推重複步驟2,每次改變形狀少許,直至整張紙佈滿「跳躍的生命線」。
- 重複步驟1-3,多畫兩三張的「生命線」作為練習(圖4)。
- 熟練之後,增加一個難度:再開始步驟1時:在紙的下端,多畫另一條不一樣的生命線。
- 開始作步驟2時,要謹記每次的改變形狀,必須以最下方的那一條生命線作為目標(圖5)。意思是:每次改變形狀都要想想與最下方的一條的關係(圖6),以便看起來是一口氣從上到下的形狀改變,而最下方的那一條看來是很自然的在那裡(圖7)。「有目的」的改變,應該比「沒有目的」的改變困難少許。
- 變奏:也可以上下兩方向同時一起漸漸改變到中央(圖8)。
- 請再看本文,看看對「自由」或其他事情有沒有新的領會。
圖一
圖二
圖三
圖四
圖五
圖六
圖七
圖八
歡迎把自己的作品或過程中的體會與筆者分享:brotherwilliam@gmai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