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印君
由米林宏昌導演,宮崎駿企畫與編寫劇本的動畫《借物少女艾莉緹》(借りぐらしのアリエッティ,以下簡稱《借》),於2010年7月17日在日本上映,台灣則是在今年(2011)1月13日上映。
該片劇情改編自英國小說家瑪麗‧諾頓的作品《地板下的小矮人》(The Borrower)。當時適逢學校進入期末考週,於是就抽了個空去觀賞,可能也是因為考試期間的關係,觀影人數並不如我預期中的多,因而意外地獲得了一個較為安靜的觀影下午。
與原著不同的是,宮崎駿將故事背景從西方更換到日本的鄉間,所以整部作品瀰漫著一股純樸而閒逸的氛圍,讓人感到心曠神怡。不過因為是改編自英國兒童文學,所以其中也到處散佈著濃厚的英國優雅風情等歐洲氣息,更讓人在觀賞本片時,彷彿置身於悠閒的生活節奏與自然風光之中。
基本上,可以說在94分鐘的劇情中,並沒有灑狗血式的情節描寫,也沒有太大的高潮起伏,但是終場時卻能對於男主角翔與艾莉緹之間的交流、和所發展的淡淡友誼,感動許久。
翔是個患有心臟疾病的12歲少年,為了養病而跟著祖母到鄉下小屋,並在那裡發現了「小小人」艾莉緹。故事於是就從兩人的相遇展開,刻劃了一段人類與小小人之間的友誼發展。這段友誼不僅使得艾莉緹一家原本的平靜生活發生變化,也改變了因為養病而到小屋來的翔的生命經驗。
在《借》片日本官網的製作手札中就提到,如果說《崖上的波妞》一片是「母親與兒子的故事」,那《借》片則是「父親與女兒的故事」之描寫。相較於《龍貓》中像朋友般的父親、《神隱少女》中存在感淡薄的父親,《借》片對於父女之間則希望描寫已不在現代存在的、懷舊式的父女關係。
的確,在《借》片中,艾莉緹與父親之間的互動關係也相當引人關注,而兩人一起的初次借物行動,亦令人印象深刻;同時,也就是在此次行動中,讓翔證實了小小人的真實存在。
為了能讓尚未觀賞到本片的弟兄姊妹不致於失去觀影時的樂趣,底下將不再贅述劇情相關內容,直接進入重點討論。本片的重點,如前所述,主要是關於少年翔與小小人艾莉緹之間的相遇、交流,並在這一過程中彼此獲致成長,雖然結果並不一定美好,但是卻能在生命的記憶中,留下一抹友誼的記憶痕跡。
聰明的讀者或許已經猜到,這兩個分屬不同世界的「人」,如何在現實生活中交流並且成長;這讓我們馬上聯想到,分隔兩者的界線到底是什麼?就實際面來看,兩者最清楚的分別應該就屬身形的大小部分,因此小小人會寄居於人類的家庭裡,並透過借物來維持自己的生活所需。也是因為一塊方糖,促成了翔與艾莉緹兩者之間的交流。
但是從後來阿春去捕捉艾莉緹的母親,並請來殺鼠公司人員的行動來看,兩者之間的對比已然是「和平且尊重的交流」vs.「強勢而暴力的捉拿、甚至撲殺」。因此,我們在觀賞本片後,會對前者動容,卻也同時暗暗地厭惡後者的行為。
在觀賞的同時,也觸動了我一些想法。
首先是耶穌基督曾經教導我們的「凡你們對我這些最小兄弟中的一個所做的,就是對我做的。」(瑪廿五40)其中的「最小」意涵是什麼呢?從《借》片中我們能更清楚地看到,所謂的最大、最小並非指實際的身形、年紀,更是近一步的「強勢與弱勢」之別,為最小兄弟所做,就是去關懷弱勢的弟兄姊妹,如同耶穌基督曾親自這樣做了一般。
在翔的行為中,可以看出他對艾莉緹是以一種尊重、祥和的方式,這甚至也感染到了在一開始追逐艾莉緹的貓。也就是因為翔以一種尊重、和平的方式來認識艾莉緹,我們才會在最後兩者的道別中,感到那短暫卻值得深藏的友誼。同時,翔也在這過程中不僅獲得成長,也願意接受手術。
其次則是教會所提倡的「宗教交談」(inter-religious dialogue)。不同宗教的信仰者雖然在宗教教義、禮儀、修行活動有所不同,但是仍然可以在尊重與彼此合作的基礎上,進行宗教體驗的交流與對話,使得真理的光輝得以廣照於不同文化、種族、信仰的社會之中。而這交談的可能性,就立基於對於彼此的尊重、與和平方式的往來,俾能在交流的過程中,不僅更深度地認識對方,同時也能促進自身的成長,所以,較好的宗教交談與交流、亦應作如是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