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詩祥
包括疾病管制局在內的許多公民營單位,紛紛趕在今年(2010)的世界愛滋日(12月1日)舉辦防治愛滋的宣導活動,邀請國人正視愛滋議題。有的單位邀請影視紅人擔任「愛滋防治大使」,有的公務員(如衛生署長楊志良和凃醒哲立委)到夜店廣發保險套向青年宣導「安全」性行為;也有些單位深入校園展開講座宣導,並以3D動畫和線上愛滋教育課程,向年輕朋友傳達所謂「正確的」防治觀念。
然而,這種種不計成本、不遺餘力的防範愛滋活動,真能帶來安全的防治成效嗎?
若仔細檢視相關的活動及媒體報導,我們不難發現各界所關注的焦點,不外乎將愛滋的議題窄化至所謂「安全的性行為」上。大家似乎一致認為,得不得愛滋病只與安全性行為(或曰「比較安全」的性,safer sex)有關,而有效的防範,幾乎只單純地與是否正確戴上保險套、劃上絕對相等的等號。
沒錯,愛滋病的主要傳播管道,與所謂「不安全」的性行為有最直接的關係[1],但是上述的活動和報導幾乎不見其提到共用針筒(頭)、輸血、母子垂直感染等愛滋傳染途徑。
這種不夠全面、不夠客觀的愛滋感染報導及捨本逐末的防範宣導,著實令人憂心。這不免令人懷疑其宣導的背後,是否與保險套業者的商業利益有關[2]?然而,更重要的問題是:使用保險套果真安全嗎?保險套真的能「百分之百」防範愛滋病的傳染嗎?
保險套的安全議題
事實上,許多國際醫療科技研究顯示,保險套並非百分百的安全。一般而言,就其防範的有效性來看,保險套仍存在著10∼15%感染愛滋病的可能風險,因為愛滋病毒比起精子更具有穿透力[3]。
此外,世界衛生組織(WHO)亦有研究顯示,若在一年的性行為過程中「正確且全程地」使用保險套,平均來說仍然會有3%的懷孕機率[4]。可見保險套無論對於阻止成孕或是防範愛滋病,都沒有保險套製造商或政府相關單位所認為的那般可靠。
另外,財團法人台灣紅絲帶基金會亦在其官網強調「使用保險套未必一定安全[5]」;而康乃爾大學醫學中心Human Sexuality Program的創辦人Dr. Helen Singer-Kaplan在《The Real Truth about Women and Aids 》一書中也直言:「信靠保險套等同於向死亡調情,無視於死亡的威脅。」(Counting on condoms is flirting with death)[6]。
當然,我們不排除使用保險套,在單一性行為上有防範愛滋病的「可能性」(非絕對性),但是這種錯把部分有效(partially effective)的預防措施,當成唯一絕對有效的良方,極有可能導致性氾濫的產生。如此一來,許多人誤以為只要戴了保險套,就是所謂的「安全性行為」,可以隨時隨意和不同的性伴侶發生性行為,殊不知隨著與不同性伴侶發生性行為次數的增加,縱使在性行為過程中「正確、全程」的使用保險套,其「中獎」的機率可能不減反增,更有可能成為愛滋病或是其他性病蔓延的主因。
案例分析:泰國與菲律賓
以下試以泰國和菲律賓在愛滋防範的措施為例,做進一步說明。
泰國與菲律賓同時都在1984年發現愛滋病首例,三年後,前者的愛滋病患攀升至112人,後者則為135人。1991年,世界衛生組織預測在1999年以前,泰國將會有70,000人死於愛滋病,而菲律賓則將有85,000人次。
兩國政府自1991年起採取全然不同的方式進行防治愛滋的措施,泰國衛生局全面推行「百分百保險套使用計畫」(100% Condom Use Program),而菲律賓政府則與該國天主教主教團攜手推廣「AIDS-Free Philippines 貞潔計畫」作為全面防治的措施[7]。
在2003年年底,世界衛生組織和聯合國愛滋病防治組織(UNAIDS)針對兩國的愛滋防治結果做出以下的分析[8]:
比 較 項目 | 泰 國 | 菲 律 賓 |
2003年人口 | 62,833,000人 | 79,999,000人 |
2003年感染HIV病毒的成人和孩童人數 | 570,000人 | 9,000人 |
2003年感染愛滋病死亡人數 | 58,000人 | 500人 |
2003年HIV感染率(每一百萬人) | 9,072人 | 113人 |
從以上分析結果顯示,泰國的HIV感染率是菲律賓的80倍之多,推廣使用保險套的計畫是否有效,其中的數據說明了一切。有趣的是,UNAIDS也在另一份報告中「勉強」地指出,菲律賓對於防治愛滋病的相對有效情況:「歸功於天主教會對性行為的正確教導」[9]。
真正有效的措施:ABC Program中的A與B
從以上的實例看出,菲律賓對於防範愛滋病所獲得的成效,與其推廣正確的貞潔教育不無關係。事實上,一度慘遭愛滋病襲擊的非洲國家烏甘達,也在全國推行具貞潔教育色彩的 ABC Program[10]後,獲得相當有效的改善[11]。
ABC Program指的是一套防治愛滋的計畫,A指的是在婚前不發生性行為(節制,Abstinence),B是忠於固定的伴侶(Be faithful,不發生婚外性行為),而 C 則是最後的關卡,亦即在無法實行A與B的情況下才佩戴安全套(Condom)。ABC Program自推出以來,就受到世界衛生組織等單位(如:USAID, UNAIDS)的肯定,認為它是防範愛滋病的有效計畫[12]。
值得注意的是,烏甘達在ABC Program中採取的策略是「Big A, Big B, little C」,也就是說,其成功降低HIV感染率明顯的與A(節制)和B(不發生婚外性行為)有直接關係[13]。該國總統同時表示,保險套主要是做為HIV感染夫妻或是高風險族群(如:性工作者)的防範措施,但是它不能做為防治愛滋病的主要工具[14]。
站在天主教的立場,教會清楚的表明只同意採用ABC Program中的A與B,至於使用保險套(C)的部分,由於它違反並破壞了教會訓導當中有關夫妻性愛行為「結合」和「生育」的不可分離性,無論是HIV感染夫妻或是高風險族群,都不得使用保險套作為防範的措施。(有關近日教宗本篤十六對保險套使用的看法,請參閱見證元月論壇〈教宗有關「保險套」談話的真正意思〉)
結語
透過以上各節的論述,我們清楚的看到,使用保險套並非防治愛滋病的絕對有效方法。衛生署疾病管制局等單位日前對於全國民眾所做出的「正確使用保險套即可杜絕愛滋感染」的呼籲,似乎不夠全面,亦欠缺客觀性,更是「假安全、真危險」的防治觀念。如果國人以為戴上保險套就是所謂的真安全,無疑被這看似有效的錯誤觀念所「套」住,感染愛滋的風險恐怕有增無減。
在此誠懇地呼籲各界能以更客觀的立場正視此議題,宣導正確成熟的性觀念和貞潔教育(Abstinent and Be Faithful)做為防治愛滋的真正管道,切勿只做片面的宣導,模糊焦點,畢竟國人有知道全面真相的權利。唯有潔身自愛、不發生任何婚前、婚外性行為,才是百分之百有效防治愛滋病的不二法門!
[1] 根據疾病管制局2010年10月底之統計資料顯示,累積本國籍通報為愛滋病毒感染者計19,735 例,依感染危險因素分析,性行為佔65.5%。http://www.cna.com.tw/postwrite/cvpread.aspx?ID=72568
[2] 其實不少的宣導活動背後都有保險套公司在贊助,http://www.taiwanaids.org.t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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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參閱 Alfonso Cardinal Lopez Trujillo and Brian Clowes, The Case Against Condoms, Human Life International, 2006,
p.7.
p.7.
[4] 同上,p.12。
[5] http://www.taiwanaids.org.tw/node/162
[6] 同註3,p.8。
[7] 同註3,p.52-53。
[8] 同註3,p.53。
[9] 參閱 C. Hermann, E.C. Green, J. Chin, M. Taguiwalo, and C. Cortez. “Evaluation of the Philippines AIDS Surveillance and Education Projects.” USAID/Philippines, May 8, 2001.
[10] ABC: Abstain from sex until marriage, Be faithful to your partner, and use Condoms if you do not practice abstinence or fidelity.
[11] 1991年烏甘達有15%的成人感染HIV, 在該國總統大力推行ABC Program 之下,十年後HIV 感染率降至5%。在這期間,烏甘達是整個非洲當中唯一減少HIV感染率的國家,其HIV感染率的降幅比世界任何國家都來得大。
[12] 同註3,p.52。
[13] 參閱 Tom Carter. “Uganda Leads by Example on AIDS.” The Washington Times, March 13, 2003.
[14] 同註3,p.51。參閱 President Yoweri Museveni of Uganda. What is Africa’s Problem? [Minneapolis: University of Minnesota Press], 2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