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可屏
「他們常說:我們的骨頭乾枯了,絕望了,我們都完了!
…吾主上主這樣說:看,我要親自打開你們的墳墓;
…當我打開你們的墳墓,把你們從墳墓內領出來的時候,你們便要承認我是上主。
我要把我的神注入你們內,使你們復活,叫你們安居在你們的地域內。」
(則卅七11∼14)
…吾主上主這樣說:看,我要親自打開你們的墳墓;
…當我打開你們的墳墓,把你們從墳墓內領出來的時候,你們便要承認我是上主。
我要把我的神注入你們內,使你們復活,叫你們安居在你們的地域內。」
(則卅七11∼14)
失魂相遇
我遇到一個女孩,她雖不是植物人,但行動與飲食都無法自主,排泄也無法控制;而且對唾液、便溺等穢物帶來的氣味,和充斥床邊與身上的蚊蚋、蒼蠅與螞蟻也無動於衷。她終日躺臥在養護中心的床上,全身瘦得只剩皮包骨。無神的雙眼,和他人沒有任何眼神的交流,注視她那空洞的雙眸時,彷如探入永無止境的黑暗深淵。頭一次教我懂得什麼叫做「失了魂」!
她是我實習時遇見的女孩。當我第一次走向她的床邊餵她吃飯時,雖然食物一到口邊,她就張開嘴,但卻看不見她有任何咀嚼、吞嚥的動作。由於過去臨床工作的經驗,我仔細觀察,只看到她一次吞嚥反射的動作,其他的食物如何由口中送進肚子,卻成了謎!讓我感到驚訝不已。
她的身影與模樣,一直迴盪在我的腦海裡。回到團體,我分享,也不停地為她祈禱。我懇切問主:「祢在哪裡?為何在她眼裡,我感受不到『生命』,看不到祢的神?我該怎麼做才能在她內找到祢的神?」一個意念輕輕地浮現腦海:為她唱歌。要為她唱什麼歌呢?天主經─主的祈禱文。對,下次再到養護中心,我要為她歌唱,以主的祈禱文為她歌唱。
歌聲祈禱
再次來到她的床邊,我告訴她我要為她唱歌。於是開始輕聲唱起「天主經」。我一次次反覆地唱,其間我曾離開去為其他的婦女修剪指甲。當我回到她床邊時,看見她的指甲也很長,於是幫她修剪。同時,繼續唱著天主經給她聽。這時,我突然注意到她瞪大了雙眼,像是受到極大的驚愕。這是實習兩個月以來,看到她最不一樣的反應。
枯骨復生
當我幫她修完一隻手的指甲後,她竟主動把另一隻手也伸給我。中餐餵飯時,沒想到滿嘴破洞難以進食的她,卻吃個精光,甚至往常飯後頂多喝三口水,那天甚至咬住杯子一口氣喝下半杯水。
回到團體,腦中不斷重現這次與以往迥然不同的畫面,心中突然浮現厄則克耳先知書卅七章枯骨復生的經文:「『人子,這些骨頭可以復生嗎?』我答說:『吾主上主!你知道。』他對我說:『你可向這些骨頭講預言,向他們說:乾枯的骨頭,聽上主的話罷!吾主上主對這些骨頭這樣說:看,我要使氣息進入你們內,你們必要復活』」(則卅七3∼5),我非常驚訝與感動。主基督就是天主的聖言,當祂要復活拉匝祿時,也曾對瑪爾大說過:「我就是復活,就是生命。」(若十一25a)
如今,當我在這失魂女孩眼裡尋找主生命的神時,祂引領我使用祂親自教導門徒們的祈禱文「天主經」,為女孩代禱。主也就此將祂的神傾注在女孩內。於是,女孩有了許久以來沒有的主動反應:伸手給我、吃東西也看得到下嚥的動作了。
隔週,我又去唱歌給她聽,這次換成「ALL THAT WE HAVE」這首歌,其中副歌的詞意是:有些人相信權力與金錢,然而有些人只有主,他們的信德堅定無比。有時生命的旅程難免孤單,我們也常迷失了道路。只要有勇氣並總是記得:愛,是恆久不變的。
這一次,在歌聲裡,我看見從她眼角流下一滴淚。雖僅只一滴淚水,卻叫我感動、心疼不已,並掉下眼淚。於是,我牽她的手,繼續唱歌給她聽。餵她吃完點心,她躺下後,我把手放在歌本上,掌心朝上。這次,她自己把手伸過來讓我握著!
握著她的手,我想起以往碰她的手多是冰冷的。可是今天,她的手卻是暖暖的!
謝恩
我的實習匆匆結束。至今,我還沒有機會再去探望這位女孩。在天主的帶領下,我只為她唱過兩次歌,就看到這些看似細微,為她卻已是極大的轉變。那驚愕的雙眸、由冰冷變溫暖的掌心、主動伸手讓我握著、開始有咀嚼、吞嚥食物的動作。生命,就在這些反應中,再現生機!
主啊!是祢重新給了這女孩生命的氣息;是祢使她從無盡黑夜的深淵裡重見光明;是祢使她無神的雙眼,得以再見祢生命的神魂、是祢使我有幸親眼見證祢那仁愛、復生的大能。主啊!生命在祢手裡。而今而後,求主繼續保守、護佑她。因為只有祢是常存的、賜予生命的神。求祢使她在未來的生命路上,時時保有祢的祝福與相伴。阿們!(文中的女孩已於十一月一日諸聖節安息主懷,懇請讀者為之代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