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永倫
舌頭是人體的重要器官之一,它有辨別味道、說話和親吻的功能。
一般除了講解烹飪的書或文章以外,當人們提到「品嘗味道」時,不是指它的表面意義,而是指我們對事物的體驗。因此聖詠中有這麼一句美麗的形容:「請你們品嘗,請你們觀看:上主是何等的和藹慈善!投奔他的必獲真福永歡。」(詠卅四9)。它表達了人們需要藉著實際生活的經驗來感受上主的臨在與美好。思高聖經把它直接翻譯成「請你們體驗」,而不說「請你們品嘗」,就失去了它的文學韻味。除了對上主本身的美好之欣賞,聖經作者也常表達對祂的話語的欣賞。而欣賞的方式也是「品嘗」。聖詠一一九103就提到「你的教言對我上顎多麽甘美!在我的口中比蜂蜜更要甘美!」
人際關係中,舌頭的功能是溝通,因此在日常用語中,「舌頭」是「語言」的代名詞。比如我們形容一個人「舌頭毒辣」或「舌頭尖銳」指的就是他在語言運用上的歹毒與犀利。說他「舌頭靈活」指的是他談吐自如,輕巧活潑。
舌頭雖小,卻能夠引起許多大的禍害。新約聖經以雅各伯書的描述最為透徹。它形容舌頭的誇耀,簡直可以燎原:「看,小小的火,能燃著廣大的樹林!舌頭也像是火。舌頭,這不義的世界,安置在我們的肢體中,玷污全身,由地獄取出火來,燃燒生命的輪子」(雅三5~6)。我們不難想像火燒山的可怕,而失控的舌頭就像星火燎原一樣可怕。所以說舌頭雖小,它的力量卻不容小覷。若能夠善加管制,就能夠像馬的銜轡會控制馬的方向,又像船舵一樣可以控制船的方向(雅三3~4)。
舊約智慧書形容濫用舌頭所造成的傷害更加比比皆是。德訓篇說濫用的舌頭像可怕的利劍(德廿八22),耶肋米亞先知說它像有毒的箭。特別當一個人「嘴上對鄰友說話溫和,心中卻設計陷害」(耶九7),這樣的舌頭可千萬要防範。
有人說世界上有兩樣東西丟了就收不回來:流失的機會和說過的話。其中「說過的話收不回」是最常見的。正如聖經所言,舌頭引起的過失是人之常過(德十九17)。有時候人說溜了嘴卻還不知道。雖然不是有心,卻已經造成傷害。在不知不覺中,人容易說出令自己事後懊悔的話。有時候覺得有些話不該說,但最後還是說了,結果誤人誤己,甚至鬧得不堪設想。所以伯多祿提醒我們「凡願意愛惜生命,和願意享見幸福日子的,就應謹守口舌,不說壞話,克制嘴脣,不言欺詐」(伯前三10~11)。
我們要怎樣避免言語上的過失呢?首先在祈禱中,我們應該時常包括「謹慎口舌」的意向。正如聖詠作者所禱告的:「上主,求你救我脫離說謊的口脣,上主,求你救我擺脫詭詐的舌根。你這詭詐的口舌,究竟怎樣對待付你?究竟怎樣懲治你?」(詠一二○2~3)
其次我們不讓別人口舌上的錯誤繼續蔓延。所謂謠言止於智者。德訓篇說你若聽見了什麽中傷別人的話,就讓它死在你心裡。否則你是個愚笨的人,你「為保守一句話,感到痛苦,有如臨產的婦女。一句話在愚人心 ,就如一枝箭射在大腿上一樣。」(德十九11~12)
我們進一步要勸戒那些說謠言和毀謗話的朋友。德訓篇告訴我們要先弄清楚他有沒有說,「他若說了,叫他不要再說。你應質問朋友,因為多次發生誣謗的事」(德十九14~15)。在教會團體內也不時會發生言語的過失,破壞團體的共融與團結。我們不得不注意,並且在必要時實踐兄弟規勸之道(瑪十八15~16)。
舌頭可以說破壞性的話。也可以說建設性的話。箴言篇說:「出言不慎,有如利刃傷人;而智者的口,卻常療癒他人」(十二18)。信友之間更應該在言語上彼此服侍,「互相安慰,彼此建樹」(得前五11)。說好話有建樹的功能,但也不能只是說而不做。言語與行動必須相互配合。正如若望所言:「我們愛,不可只用言語,也不可只用口舌,而要用行動和事實」(若壹三18)。
在信仰中用語言來光榮天主,建樹他人。保祿書信就提到了有關異語舌音的神恩(參格前十四1~9)。舌音有分兩種,及讚美的舌音和教誨的舌音。前者為祈禱中用來讚美上主,可以常用。至於後者,保祿的意見是除非用者也加以解釋,使教會獲得建立,否則不說更好。
關於語言的分歧,舊約中有一段著名的敘述,那就是有關巴貝耳塔的故事(創十一9)。按創世紀的描述,當時的人驕傲自大,想要修建一座高與天齊的塔。結果天主使他們挫敗,混亂了他們的語言,且將他們分散到全地面。為此人稱那地為「巴貝耳」。這段描述企圖解釋人類語言分歧的究竟,純屬揣測,沒有人類學與語言學的可靠證據。雖然所提出的揣測不可信,但其中卻包含倫理的訓導:罪惡會破壞人與人之間的和睦與團結。
後來在新約中有一段相反巴貝耳塔的描述。宗徒大事錄提到十二宗徒的五旬節的經驗。那天他們聚集在一起祈禱,經驗到有些散開好像火的舌頭,停留在他們每人頭上,眾人都充滿了聖神,照聖神賜給他們的話,說起外方話來(參宗二3~4)。那些聚集而來,原本說不同語言的人,在那時侯卻都聽懂了伯多祿的宣講。這說明信友在聖神內生活,隨聖神領導,就可以度合一共融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