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明村
某主日,距離彌撒開始時間還剩不到十分鐘,聖詠團指揮在突然接到一通電話後,臉色變為蒼白,似乎發生了什麼嚴重的事情。原來是司琴在路上遇到交通阻塞,無法準時抵達。當時指揮與所有團員認為這是一件極為嚴重的事故,還考慮萬一找不到其他人替代時,是否取消詠唱彌撒!
他們似乎認為沒有司琴便不能唱歌,不能成立聖詠團似的,但其實這是個錯誤的觀念。當沒有司琴時,便可以用「a cappella」的方式來詠唱,一樣可以達到美好的效果。「a cappella」一詞源自義大利語,意思是「教堂的」。歐洲文藝復興時期,基於各種因素的考量,教堂內不容許有其他樂器演奏或伴奏,唯獨得以聲樂,純粹人聲詠唱。因此,「a cappella」是指以「教堂的方式詠唱」,即無伴奏、清唱式的聲樂作品。
早期教會的音樂寶藏,如「葛麗果聖歌」,或十六世紀作曲家帕勒斯特里那(Palestrina)等等的音樂,都是清唱式的作品。而這些作品不單是代表天主教會的輝煌成就,還在音樂史上佔了重要的一席之地。
一般歌詠團認為沒有伴奏,聲音不準確,會很容易走音,因為他們太過依賴伴奏。有趣的是當伴奏彈錯音時,團員亦不知不覺地跟隨著「錯」音來唱。筆者認為,一個好的聖詠團,應該有能力唱a cappella,這是具有水準的象徵。那麼,在訓練聖詠團時,是否需要一批水準高的團員才有能力以「清唱式」詠唱嗎?答案是:任何的聖詠團都可以。
在練習的過程中,團員不可以依賴鋼琴或風琴。聽了第一個音之後,就要在沒有伴奏的情況下,唱出音階或旋律。起初總會有點不習慣,音準亦會出現很大問題。這時候,指揮需要有耐性地教導團員如何互相聆聽,互相調準音程。就算與準確音準距離尚遠,筆者也不主張立即把音彈出來,而希望慢慢地幫助他們把音調準。這過程需要時間,但並非絕對不可能。
其實,最主要的因素就是團員互相聆聽,再來分別甚麼是齊唱的效果,甚麼是聲音協調、不協調。能分辨聲音的不同效果,再加上一些歌唱技巧(如呼吸等等),並了解某些字的發音可能導致聲音不準等等的相關知識,便明白了怎樣可以把音唱準,而不需要伴奏「伴」著。因為一旦加上了伴奏,注意力便放在聆聽伴奏,而忽略了四周的團員。況且,伴奏的作用是與歌聲混合在一起而產生美麗、悅耳、和諧的音色,並非「帶領」著聖詠團一起歌唱。
當各團員互相聆聽時,不僅在音樂方面,甚至在人際溝通方面亦會有所改善、互相協調,這的確值得一試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