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天恩
──成為眾人的食糧,並為耶穌無限之愛作證。
在羅馬天主教會中,司鐸們被召叫過獨身生活,為了以一種特別的方式追隨耶穌,效法耶穌。我當神父時(五年前),也選擇了這樣的生活。雖然我是會士,已經在1996年發了貞潔願!,但是當神父的那一天,祝聖我的主教再一次邀請我表達度獨身生活的決定。無疑地,自從我當了神父之後,我實踐貞潔願的方式有了一些新的面向:我被召叫代表耶穌為善牧,代表耶穌為新郎、這位「為了教會而捨棄自己的淨配」(弗五25)。
我們清楚知道,嚴格來說「獨身制並不是司鐸本質所要求的」,在羅馬天主教會中,「獨身制最初只推薦給司鐸們,後來在拉丁教會內便以法律加諸所有晉升聖秩的人員」(《司鐸職務與生活法令》no.16)。既然教會做了這個選擇,我們應該去思考這決定所包含的意義。
對我來講,教會這樣決定是為了讓她的司鐸以最完整的方式去實踐他們所領受的聖秩。司鐸職要求一些不可或缺的條件與任務:一位司鐸,按照他所領受的聖秩要幫助主教施行幾項聖事(特別是在感恩祭中聖化禮品、聽告解和舉行傅油聖事)、講授道理以及治理教會。不過司鐸也可以一種更寬廣、更慷慨的方式來代表耶穌,成為祂的工具,而不只是停留在「不可或缺條件的層面」而已。然而對我來說,教會要求她的司鐸度獨身生活,正是為了讓他們以這種最徹底的方式去實踐他們的聖秩。
當然,這種生活要求一份奉獻,因此也包含著考驗。但是我也相信,並且也體驗到耶穌在這生活中所賜與我的恩惠與力量,讓我能夠更加肖似祂,且與祂親密地結合。
的確,一位神父藉著獨身生活,可以如同耶穌一樣,把自己的生活完全奉獻出來,成為眾人的食糧。耶穌來到我們中間,是為了啟示我們未來的生活、天上的生活。為了救我們,祂不只傳授給我們一篇道理,或給我們一項美好的東西;不!祂完全地獻上自己,把自己完全交付給我們。同樣,藉著獨身生活,「司鐸也可以成為未來世界的活的標記,這一世界藉著信德和愛德且已實現,那時復活起來的子女們已不再嫁娶(路十35~36)」(《司鐸職務與生活法令》no.16)。
司鐸也可以如同耶穌一般,成為眾人的「食糧」。我們不可否認,獨身生活真的能讓神父更積極地去傳教,並奉獻更多的時間與精力在福傳工作上。相對地,在這些服務中也可以獲得很深的喜悅,正如同洗者若翰的喜樂:「新郎的朋友,侍立靜聽,一聽得新郎的聲音,就非常喜樂」(若三29)。
我可以體會到,獨身生活讓我結出特別的果實(雖然不能結出婚姻生活中當丈夫、當父親的美好果實〉,就是發展出一份心靈的父職,藉著自我奉獻與傳教生活,而生育天主的子女,並培養他們的信仰生活。
對我而言,度獨身生活也可以帶給我另外一種很深的體驗,讓我以特別的方式很密切地與耶穌合而為一,使耶穌成為「我的生活」。我想,一位神父除非每天回到耶穌那裡,與祂面對面地談心,使耶穌成為他親密的朋友,否則要度獨身生活將會是一件很困難的事。因為神父也是人,也渴望一種親密的愛情(就好像一對夫妻在婚姻中所體驗的愛情一樣)。神父可以在耶穌那裡,特別在聖體聖事內的耶穌那裡,找到這份愛情;耶穌賜給我們的愛,能真正滿足人的心。度獨身生活的司鐸,可以隨時去耶穌面前尋找他所需要的這份愛,特別是在朝拜聖體時,神父可以讓耶穌的愛充滿他的心。所以,我們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度獨身生活需要很深刻的祈禱生活,這樣才能讓神父成為耶穌親密的朋友。
同時,神父藉著這深刻的祈禱生活,也為耶穌作了一份特殊的見證。他證明耶穌不只是一個理想、抽象的人物,而是一位實實在在與人同在的朋友,一位能夠滿足人心靈的朋友;這是非常重要的,因為我們信仰的中心並不只是一些道理或法律,而是真實的一位─耶穌基督。對我來說,在獨身生活中每天朝拜耶穌聖體,真正地表現出耶穌天天與我們在一起,祂愛我們、願意充滿我們的心。
耶穌來我們中間,是為了使我們認識祂的父,因此祂以一些特別的行動去表現父的臨在,例如:耶穌單獨一人上山祈禱,在一些偏僻的地方與祂的父談心。同樣,一位神父也應該藉著與耶穌的來往,不停地彰顯祂在我們中間。正如耶穌曾說過:「誰看見了我,就是看見了父」(若十四9)。同樣地,神父也渴望彰顯耶穌的面容。然而,正如耶穌「因父而生活」,司鐸也應該因耶穌而生活(若六57)。獨身生活的含意得以表現出神父與耶穌之間活潑的關係,特別是藉著聖體聖事,主耶穌真的是生命的泉源、永福的源頭。我的獨身生活讓我實實在在體驗到耶穌是我的生命之糧,讓我完全依靠祂的慈愛來生活。
當然,司鐸度獨身生活並不表示他不能交一些朋友─無論是與同性或異性。不過藉著他的聖秩和所過的獨身生活,他是以一種特別的方式來經營這些友誼,使耶穌的臨在充滿其中,而讓它們擁有美好的品質與深度。我好幾次體會到,以神父身份所經驗的友誼真的很美,帶給我很深的喜樂。在這些友誼中,神父也應該要努力發揮出耶穌的面容,這位「不再稱我們僕人,而稱我們朋友」(若十五15)的耶穌面容。
對我來說,拉丁教會要求他的司鐸過獨身生活,表現出耶穌對我們神父們的一種期待。耶穌渴望我們與祂一樣成為眾人的食糧,真正為了宣揚天國的來臨而奉獻一切,也渴望我們對祂無限的愛作證:這份愛情,特別藉著聖體的滋養,的的確確能成為生命的源頭,使司鐸完全依靠耶穌而生活。
這要求也表現出教會對她的神父們的一份期待。前教宗若望保祿二世曾經傳達:教會渴望她的司鐸如同耶穌一般地來愛她。人可以藉著他的身體,可以讓自身成為一份完全給予他人的禮物。耶穌即是讓祂自己的身體成為眾人的食糧;藉著獨身生活,神父也可以同樣地將自己完全給予他人,成為他人的食糧。
我想教會對她的司鐸要求度獨身生活,是為了讓耶穌的愛、這份最徹底的愛發揮她的效能。也因此是一份祝福,鼓勵司鐸們真心渴望以最完全的方式跟隨耶穌;並按照他們特有的聖召,結出聖德的果實。
(作者為若望使徒會神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