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永倫
提出「天主教是瑪利亞教嗎?」這個問題的人,肯定知道聖母瑪利亞和天主教有密切的關係,只是不知道其間的確實意義罷了。
若以一個宗教的信仰中心來說,天主教是「信天主」的教,而不是「信瑪利亞」的教。雖然如此,但由於瑪利亞和天主子耶穌基督有著不可分離的關係,因此她在天主教信仰中的崇高地位也不容忽略。
天主教徒和天主的關係,是一種「欽崇朝拜」的人神和從主關係,而與瑪利亞則是一種「謙恭敬重」的人際幼輩與長輩的關係。
天主教徒敬禮聖母,當她是一位尊貴的母親,而絕不是把她當成「神明」一樣的禮拜。三者之間的關係,可以用「通過聖母,歸向天主」一語道破。天主教徒相信,和聖母保持密切的關係,是引人認識和崇拜天主的最好方式之一。
承行主旨的典範
所有的基督徒相信耶穌是降生成人的天主子,因此都願意跟隨祂,聽從祂的福音,按照祂的訓導生活。而在眾多基督徒中,聖母瑪利亞與耶穌的關係最為親密,再也沒有一個人比她更接近耶穌的。
同時,基督徒之間本來就應該互相扶持鼓勵,彼此觀摩學習,而所有的信仰模範中,聖母首屈一指。天主教徒相信接近聖母能有「近朱者赤」的效應,我們能夠感染她的精神態度,從而學習如何熱愛耶穌,信賴順服於祂。
聖母對天主的順服,在她接受天使的邀請時顯示出來。當她分辨明瞭天主願意選擇她為耶穌的母親時,雖然還不清楚前面的路怎麼走,但她相信若是天主要的,祂必會指出應走的道路。為此她毅然決然地回答說:「看!上主的婢女,願照祢的話成就於我罷!」(路一38)
在她對天主說「好的」以後,過了三十年,她的兒子耶穌開始公開傳教,有位婦人感歎說:「懷過祢的胎,及祢所吮吸過的乳房,是有福的!」耶穌回應說:「可是那聽天主的話而遵行的人,更是有福的!」(路十一27~28)耶穌的意思是:聖母所有的福氣不單是因為她做了自己的生母,更因為她是一位承行天父旨意的聖者。
作為基督徒,我們都願意做「一位承行天父旨意的人」!那麼要怎樣實踐呢?
在加納婚宴的事蹟中,聖經給了我們指示。當時耶穌、母親和門徒們都被請去赴婚宴。耶穌的母親發現酒缺了,向祂說明。又給僕役說:「祂(耶穌)無論吩咐你們什麼,你們就作什麼。」後來他們按耶穌的吩咐把六口石缸灌滿水,而水都變成了酒。(參若二1~11)
這是耶穌所行的第一個神蹟,幫助那對新人解除了他們的困境。基督徒要如同聖母所吩咐的聆聽耶穌基督的言語,並按祂的話去做。
修德力行的榜樣
「愛德」是基督徒修德的重心,因為天主就是愛。耶穌說:「你應全心,全靈,全意,愛上主祢的天主。這是最大也是第一條誡命。第二條與此相似:你應當愛近人,如你自己。」(瑪廿二37~39)而愛德正是聖母瑪利亞待人處世的特徵。
當聖母領受天使的報告,被揀選為耶穌的母親時,天使也說表姊依撒伯爾雖然年邁,但已經懷孕六個月。她知道以後,就不辭勞苦地從納匝肋往耶路撒冷以南,表姊的村莊去,為照顧服侍她;充分地表現出彼此相愛的精神來。(路一39~45)
而在上述的加納婚宴事蹟中,聖母首先敏感地觀察到主人家缺酒的困境,主動向耶穌報告,耶穌雖然感覺時候未到,卻也勉為其難地顯了第一個聖蹟。聖母對鄰人的關懷在這事件中顯露無遺。
聖母也是基督徒祈禱的榜樣。祈禱是親近天主,與祂保持密切的關係,把生活中的體驗坦誠地與祂傾訴、溝通。
福音清楚表述了聖母從耶穌誕生在白冷,逃難到埃及,回國後定居納匝肋,不時跟隨祂公開傳教,直到走上苦路,陪伴在十字架下,與耶穌之間總是保持著親密的關係。對這所有的一切經驗,可以用一句話來 形容:「聖母把這一切都默存在心中,反覆思考。」(參路二19)
待耶穌離世升天後,宗徒們處於一種徬徨迷失的狀態,於是聖母瑪利亞陪伴他們一起祈禱。通過團體的祈禱互相守候扶持,直到聖神降臨(參宗一14)。當他們領受聖神之後,充滿勇氣和力量,開始無畏無懼地宣講耶穌和祂的福音。從此當他們遭遇困苦磨難時,都不忘聚集在一起熱切祈禱。給我們所有的基督徒立下優良的榜樣。
基督徒對聖母的敬禮
天主教徒恭敬聖母,因為她與耶穌和教會有特別親密的關係。
福音書告訴我們,耶穌自出世到三十歲公開傳教以前,都與家人同住在納匝肋,度一般村民的生活。年少的耶穌就像其他的孩子一樣,孝愛服從父母。路加說:「祂就同他們下去,來到納匝肋,屬他們管轄。」(路二51)耶穌敬愛祂的父母親,我們也同樣敬愛聖若瑟和聖母。
此後耶穌三年的時間公開傳教,聖母常陪伴服侍與支持,一直到耶穌受迫害,走苦路,被釘十字架,聖母沒有離開祂身旁。而就在苦難山的十字架下,聖母分擔了祂的痛苦。並且耶穌臨終時把愛徒託付給聖母說:「這是妳的兒子」;又對門徒說:「這是你的母親。」(參若十九25~27)從此門徒們代替耶穌盡孝,照顧聖母,我們現代基督徒也不例外。
許多親近天主的聖賢都敬愛讚頌聖母。福音描述天使加俾額爾向瑪利亞報告說:「萬福!充滿恩寵者,上主與妳同在!」(路一28)這問候詞表達了天主與聖母親密同在的恩寵。連上主的特使都稱頌聖母,我們當然也要稱頌她。
在領報時,得知表姊懷孕後,瑪利亞即刻動身前往探訪。兩人相見,表姊大聲讚歎說:「在女人中妳是蒙祝福的,妳的胎兒也是蒙祝福的。」(路一42)對聖母蒙受的特恩,依撒伯爾感到羡慕和喜悅,我們同樣也分享這個喜悅。
後來教會把天使和依撒伯爾的話配合起來,加上一段祈求的禱詞,「天主聖母瑪利亞,求妳現在和我們臨終時,為我們罪人祈求天主。阿們。」而形成了一篇千古傳誦的禱詞「聖母經」。它把天主和聖母,以及兩者與教會眾信徒的關係,圓滿無缺地呈現出來。
聖母的名號
教會用來表述聖母的名號很多,有些是表達她所領受的特恩。比如稱她為「童貞聖母」,就表達了耶穌的降生完全是出於天主的能力,聖神的庇蔭,而非人為的事。「無染原罪」和「蒙召升天」則表達了天主賜予她的殊榮。有些名號則因她顯現之地而得名,比如顯現在法國南部的露德而稱「露德聖母」,顯現於葡萄牙的法蒂瑪而稱「法蒂瑪聖母」。
每個聖母的名號不只說明有關聖母的事蹟,更是說明她與天主和教會的關係。例如聖母經裡面所說的「天主之母」,說明聖母的孩子耶穌是真天主亦真人。
天主揀選聖母為聖子的母親,完全是自己的決定,不因為聖母有什麼功勞。這也說明天主能夠揀選其他任何一個人為完成任何一個使命。當然聖母必須自由地答應與天主合作。同樣我們也應該這樣回應天主。
聖母是觀音嗎?在佛教信仰中,稱觀音為大慈大悲的菩薩,受苦受難的眾生,只要誠心誠意地誦念其名,菩薩聽其音而即時救助。
但是在早期文獻和藝術品中,觀音長著兩撇小鬍子,是個男相。比如敦煌窟的壁畫中,他是個威武的男子。到了宋代,人們崇拜的觀音,才變成溫柔可親的女相,並於唐代以後盛行此觀音相。可見聖母雖然有許多名號,但她肯定有別於佛教或華人民間宗教的「觀音」,兩者毫無瓜葛。實際上,「聖母」和「觀音」源自兩個截然分別的信仰傳統,萬萬不可混為一談。
聖母是人,被天主揀選做耶穌的母親以後,我們可以稱她為聖人或聖母,但她始終是人。少數基督徒因為感歎天主教會在中世紀所經歷的一些腐敗現象,而一味的反對任何「屬於天主教」的東西,包括對聖母的敬禮,這是意氣用事的反應。
近年來更多的基督徒詳讀聖經以後,認識到上述種種有關聖母的道理,毅然決然地回歸對聖母的推崇與尊敬,這是普世基督宗教信仰的一個良性發展,值得鼓舞喜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