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任吉
據報導,我們可敬的單樞機主教,在與聖嚴法師對話時,表達他希望自己的後事能安排得非常簡樸,樞機還說:「我不太在意別人是否記得我,只希望別人記得天主的大愛」。另外一位是剛過世的柏楊先生,在他封筆的著作上,曾寫到:「不為帝王唱讚歌,只為蒼生講人話」。雖然都只是短短的一句話,卻是他們活了八十年的生命寫照,也道出真正偉大的人物終身所奉行的信念,以及個人生命的核心價值,並傳達了偉人的風範與氣度。
「再見曼德拉」這部電影所描述的主人翁,南非的民主鬥士曼德拉,他所說的:「我已準備好赴死」,同樣地表達了一位偉人為眾生爭人權、謀福利,隨時準備交付自己的生命、在所不惜的氣慨,實足以憾動人心,發人深省。
「再見曼德拉」是由「莎翁情史」、「大敵當前」的喬瑟夫、范恩斯與丹尼斯、海斯伯(「遠離天堂」、「24反恐任務」)、戴安克魯格(「第三者」、「國家寶藏」)主演,並由「孤星淚」、「比利小英雄」、「金色豪門」的導演比利奧古斯特執導。電影是由同名小說「再見曼德拉,我的囚犯,我的好友」改編,描繪曼德拉在27年的牢獄生活中,與白人警衛詹姆桂格里20年的交往、對話,以及生活片段,十分精彩、有意義。
電影的原文片名是「Goodbye Bafana」,「Bafana」在南非科薩語的意思是「最好的男孩朋友」。電影的主角之一,獄中的白人警衛詹姆桂格里,兒時生長在農家。在他童年時,曾經有一位要好的黑人朋友,因此兒時美好、深刻的記憶,以及兩人的深厚友誼,不但協助他十分瞭解本土黑人的語言、習俗、文化,也導引他能接近曼德拉,做好監視、警衛的工作,並進入曼德拉的思維、生活圈,也深受其影響,兩人因而產生了跨越種族、政治,相互尊重、信賴的友誼。
曼德拉的名言:「沒有人生來就因膚色、背景、宗教去恨他人。人們必須學會恨,假如他們瞭解恨,他們便懂得怎樣去愛」(獄中自傳《漫長自由路》)。電影中,發生在曼德拉與白人警衛詹姆桂格里身上,最恐怖的戲劇「衝突」,也讓人無法接受的是二人的獨子,均死於疑似政治謀殺的車禍意外。加上當時白人殖民政府及暴民,長期製造的屠殺、破壞行為,因此產生一種集體的仇恨意識。
飾演「24反恐任務」總統角色的丹尼斯海斯伯,相當佩服曼德拉。他引用曼德拉在27年牢獄生活出來時,態度堅定所說的話:「為了拯救我們的國家,我們必須寬恕彼此,我們必須瞭解彼此,和解才是最重要的事」,這也說明了他為何飾演民主鬥士曼德拉的動機。
反觀我們的國家,無論是革命家、政治改革者,也都要從極端痛苦、仇恨之心的歷史記憶中,學習寬恕。同時要揚棄製造恐怖、暴力的手段,運用民主、和平、對話的方法,以面對種族、膚色的爭端;也唯有尊重他人、彼此相愛的高貴情操,才會有美好的轉型正義出現。這是南非經驗,也是電影給我們的啟發。
電影所要表達的故事,橫跨60~80年代,在場景、服裝、化妝、演員表演,情節的衝突、對立點的選擇方面,都有高難度的挑戰。還有白人警衛被黑人人權領袖影響,因此改變自我既定的印象,進而不顧傳統和他人的眼光,全力維護黑人政治人物的安全,又同時獲得政府及政治犯的信賴,也誠屬不易。
本片對曼德拉與詹姆桂格里相遇、相知,到彼此尊重、有默契的情誼,算是有所交代。雖然劇情發展的過程,舖陳了不少令人驚嚇、歧視人權的情節、衝突,也有白人警衛對曼德拉「自由憲章」好奇的戲。但曼德拉坐牢末期,外在環境快速的變化,為了安全,必須易地囚禁,只有外在環境牽動的因素,並沒有曼德拉高貴人格的描述,因此不會對曼德拉的偉大情操所感動。
如果觀眾不明白南非社會演變的因素,就不易瞭解曼德拉為何如此受到南非人民的愛載,更領略不到白人警衛內心的轉變等,使得本片的整體效果略打折扣,相當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