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寬薇
「上善若水,水善利萬物而不爭,處眾人之所惡……夫唯不爭,故無尤。」〈老子八章〉
老夫子觀水而領悟到水的三大特性:利萬物、不爭、處眾人之所惡。這三大特性讓老子與「道」聯想,與「上善」者聯想。這究竟是他觀水所得呢?或是他以自身的心境與水為伴呢?其實,這是庸人自擾多此一問!
《聖經》裡也處處是水,開宗明義就說:「天主的神在水面上運行」(創一2)。這一運行,就運生出了芸芸眾生、萬紫千紅的世界。亞巴郎為他的後代掘了許多井。哈加爾和依市瑪耳母子兩人,走投無路奄奄一息之際,「天主於是開了她的眼,她看見了一口水井,遂去將皮囊灌滿了水,給孩子喝。天主與孩子同在,他漸漸長大……」(創廿一19~20)。
但在依撒格之後,井卻成了「爭論」、「仇恨」的代號,這與「利萬物」和「不爭」相衝突矛盾嗎?不,一點都不矛盾,相反地,遠古民族之所以因爭奪水井而演變成「仇恨」,正說明水實在是「利萬物」的生活所需,誰能不為自己的生存而有所「爭」呢?依撒格及其後代,最後且在一口名為「寬大」的井旁生活富裕(創廿六12~23)。
水善利萬物益眾生。
「上主是我的牧者……他領我走近幽靜的水旁…」(詠廿三1~2)
「他在海洋上奠定大地,他在江河上建立全世。」(詠廿四2)
「上主的聲音響徹水面…上主臨到澎湃的水面。」(詠廿九3)
「天主,我的靈魂渴慕你,真好像牝鹿渴慕溪水。」(詠四二2)
「在你瀑布的巨聲下,深淵與深淵和唱;你所有的洪濤巨浪,都沖擊在我身上」(詠四二8)。這不正是氣功高段班者,外出採氣的寫照嗎?
「你使水泉成為溪川,蜿蜒長流於群山間,供給各種走獸水喝,使野驢也得以解渴。天上飛鳥在水邊宿臥,在枝葉叢中不斷鳴叫。」(詠一○四10~12)
這一句句的詠唱,不都是唱出水與生命的相連相繫嗎?
耶穌基督也以接受水的洗禮,作為祂公開收徒、佈道的伊始,日後使命完成之前,也吩咐門徒以水為象徵,讓人獲得新生命。
耶穌還說:「誰若喝了我賜與他的水,他將永遠不渴了,我賜給他的水,將在他內成為湧到永生的水泉」(若四14)。讀來心中舒暢消遙!
生命本質實無形,生命的經驗千奇萬妙,一程程地進展而不回頭,有如高山流水蜿蜒而歸於無際汪洋。以水與生命相映照,的確能悟得隨緣不爭的智者生涯。
生命與血肉之軀難分離,軀體需要時時滋養,方得讓生命有所進展。水滋生萬物,不僅止渴也能恢復疲勞,給人一股清新舒暢的美感。水讓人讚嘆上蒼之造化。
水似柔情,卻也滴水穿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