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拉拉
不肯戴助聽器的莫神父,身體愈來愈虛弱,不太能參與活動。陽光之屋的成員一直有變動,後來的幾位神長似乎難以承受打擊樂器,加上重建工程的噪音,更令人躁動不安。面對這種躁動,拉拉想,大提琴的沈穩,應該會發揮安定作用;聽說莫神父安息主懷後,決定一試!
拉拉的大提琴套有雙肩帶,可揹在背後,遠看,就像是一把大提琴長了腳漫步。揹大提琴去陽光之屋那天,廳裡原本只有龐神父、波觀老爹和瑪姑婆。波觀老爹不是陽光之屋的固定成員,是阿肋畢醫師建議他來參加活動的。瑪利然護佐很不好意思地跟拉拉說:「只有三個人耶!」拉拉把琴從套子中拿出來,並準備活動所需,「還沒開始嘛!慢慢會有人吧!」
一切就緒,拉拉緩緩拉著德弗札克「新世界交響曲」最有名的片段(中文歌「念故鄉」),龐神父和波觀老爹都睜大了眼;巴哈的「耶穌,人類的喜悅之源」,也讓他們有熟悉感,以及韓德爾有名的慢版;接著波觀老爹開始耐不住了,「停一停,停一停」,拉拉遵命,觀察他想做甚麼,他要做甚麼,「哎!來點進行曲怎樣?」拉拉立刻拉起比才的「鬥牛勇士進行曲」,及其他軍樂。
就在拉大提琴這段時間,陸續有神父進廳裡,甚至平常躲得遠遠的越南籍阮浩神父、文生神父都自動來到。所以…拉拉的直覺對了!大提琴的沈穩音色令人感到平靜,安詳。當所選的樂曲是他們所熟悉的,他們開始哼著曲調,這時,拉拉才改換彈鋼琴。不可思議的是阮浩神父、文生神父一直待到最後。
有一天,工程的噪音特別大,心想不妙,這會兒可有得瞧!拉拉看到一位神父為了聽清楚音樂,把手圍著耳朵,立刻請護佐幫忙神父移動位子,把圈子縮小,感覺不同了,似乎大提琴聲完全轉移他們的注意力。在唱歌時,所有成員都聚精會神看著歌詞,沒有人躁動不安,由衷讚嘆:奇蹟啊!
前一篇提到,唱歌的部分加長了,增加歌曲就成了當務之急!該如何擴增曲目呢?他們在當本堂神父時,對堂區常唱的歌應該記憶十分深刻,但到底是哪些歌呢?這些都在拉拉的腦袋中打轉。
拉拉在餐桌上跟姊妹聊天,陽光之屋是一個話題,徵詢八、九十歲神父或教友會唱的教會歌曲。唱將米米隨口就唱了好幾首,其中「有一天我會去(J’irai un jour)」的曲調特別柔美,她說,不管是神父或教友,琴一彈,他們鐵定會唱。
啊!運氣好!向來法國對著作權很嚴格執行的,很難找到免費的樂譜,最後都得乖乖聽寫,這首歌是在免費提供列印的範圍,大概真是太老的歌。果然!一彈,他們立刻開心地唱,好像見到好久不見的朋友,聽來真是動人心弦!複句是:「到天上,到天上,到天上,有一天我會去。」這是一首聖母歌!
拉丁文歌曲,拉拉所知有限,護佐們更是陌生,本想有一兩首就夠了。再想,泰澤短誦不是有些拉丁文的?「Magnificat, Jubilate Deo」,即使神父們對曲子不熟,多重複幾次就會了。
泰澤短誦也有法文的歌,其中,「喔!我的喜悅,我的希望,天主是我的歌,寬恕由祂而來,在祂內,我無所畏懼,在祂內,我無所畏懼。」(中文「在主內常懷感謝的心」)為他們似乎特別貼切。「耶穌基督內在的光」,詩節部分原是與短誦對位唱的,拉拉改為眾唱短句,然後由一位護佐慢慢唸詩節:聖詠一三九(138)(1,2,5,9-12,14,23a,24b,根據教會歌曲網站所選。)
「上主,祢鑒察了我,也認清了我:
我或坐或立,祢全然認清了我,祢由遠處已明徹我的思考。
祢將我的前後包圍,用祢的手將我蔭庇。
我若飛往日出的東方,我若住在海洋的西方
祢的雙手仍在那裡引導著我,祢的右手還在那裡扶持著我。
我若說:願黑暗把我籠罩,光明變成黑暗將我圍包;
但黑暗對祢並不矇矓,黑夜與白晝一樣光明,黑暗對於祢無異光明。
我讚美祢,因我被造,驚奇神奧,祢的工作,千奇萬妙!
我的生命,祢全知曉。
天主,求祢檢察我,洞知我的心曲;求祢引導我邁上永生的道路。」
我或坐或立,祢全然認清了我,祢由遠處已明徹我的思考。
祢將我的前後包圍,用祢的手將我蔭庇。
我若飛往日出的東方,我若住在海洋的西方
祢的雙手仍在那裡引導著我,祢的右手還在那裡扶持著我。
我若說:願黑暗把我籠罩,光明變成黑暗將我圍包;
但黑暗對祢並不矇矓,黑夜與白晝一樣光明,黑暗對於祢無異光明。
我讚美祢,因我被造,驚奇神奧,祢的工作,千奇萬妙!
我的生命,祢全知曉。
天主,求祢檢察我,洞知我的心曲;求祢引導我邁上永生的道路。」
信德實在是奧秘!歌詞好重要啊!講述天主的慈愛、寬恕,人對天主的信賴、忠誠…,瑪姑婆比以往能聚精會神。因阿肋畢醫師建議來參加活動的慕神父,被歌曲觸動,眼中總是泛著喜悅的淚光,陪他來的護佐很訝異!但也為他感到高興。
馬神父也是聽阿肋畢醫師的建議來的,從他走出所在區域到陽光之屋,一路走一路唱,連護佐都感染到他的開心。一位護佐在跟著唱歌時,眼中也是泛著喜悅的淚光。拉拉在過程中深深感到一種無與倫比的喜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