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駿逸
興建於康熙54年的西安聖方濟各主教座堂
我在九點半到達這座又名為「西安南堂」的主教座堂時,幾乎每一排座椅都已經擠滿了或坐或跪的教友,其實距離彌撒開始的時間還有三十分鐘,由他們殷切期待參加彌撒的行動看來,西安教友愛慕天主、喜歡親近天主的程度可想而知。
大殿爆滿,晚到的教友甚至必須在殿外參加彌撒。
當大殿湧進來更多的教友時,我才發現在側龕裡那些套疊著、堆砌如山的塑膠椅的作用;教友們自動地取來一張張塑膠椅,直接加在走道兩側。最後,在彌撒開始的時候,除了中央的主要走道還留下了一個人過路的寬度之外,其他的走道已經完全擠滿了椅子以致無法通行。
彌撒進行間,熟悉的經文、儀式,甚至是神父的祭披,那種感覺會讓任何一個旅人都彷彿回到了家裡-回到了天主的家裡;我感激天主成全我成為教會大家庭的一員,更感激聖教會在天主的親自帶領下,創造了全球同步的彌撒聖祭。不論你身在何處,只要你參加彌撒,你就與全世界任何一個角落的教友一樣,同心地崇拜著天主、全球的教友產生心連心的效益,分享著敬拜天主的平安、喜樂與光榮。
聖方濟各主教座堂有一個受到天主特別祝福的聖詠團,而且似乎每一位教友都蒙受天主賜給他們的美妙嗓子;他們也毫不吝嗇地、高調地唱出自己對天主的頌讚做為回報。
我身邊的一位老婆婆與我分享她的歌本,她告訴我自己不識字。我想她可能也是唯一的一位五音不全的教友,但是她非常認真地跟著吟唱她對天主的心意。她雖然唱得有一點荒腔走板(老婆婆,請恕我不敬),但我相信她的聲音是最蒙天主悅納的;正如同耶穌當年讚揚在聖殿奉獻兩個銅板的窮婦人一樣,天主看的是老婆婆的虔誠與對祂的愛,我們的天主是鑒察人心的天主。
第一首彌撒曲就讓我幾乎落淚,我不知道聖方濟各主教座堂的聖詠團為什麼有本事將垂憐經唱到那種如泣如訴的境界;一句句「上主求祢垂憐」、「基督求祢垂憐」,像是每一位彌撒參與者由心靈底處所發出來的祈願:願天主憐憫小信德的我們、原諒我們愛世俗甚於愛天主、請天主垂聽我們痛悔的心聲。
我相信聖方濟各主教座堂的聖詠團裡,肯定是臥虎藏龍;尤其是男高音的幾位,在唱到光榮頌時,透過他們明亮、飽滿、愉悅的聲音,唱出了光榮頌所闡述的輝煌,眾信友也都感受到光榮頌的真實意境。我也彷彿看到了眾多歡欣鼓舞的天使,簇擁著復活的耶穌基督,由翻騰的雲彩中降來,享受祂應有的光榮。
由主教主持的主日大禮彌撒
當唱起彌撒曲「聖、聖、聖,上主萬有的主,祢的光榮充滿天地,歡呼之聲響徹雲霄,奉主名而來的當受讚美,歡呼之聲響徹雲霄」的那一刻;相信在場的每一位教友,又再次強烈地感受到什麼叫做歡呼之聲響徹雲霄-那是誠心抒發而出的讚美;好一個充滿了堅決果斷的「歡呼之聲響徹雲霄」;好一個充滿了強勁力道的「歡呼之聲響徹雲霄」;好一個在山谷中雷鳴迴盪的「歡呼之聲響徹雲霄」!
排隊請領聖體的教友
大殿爆滿,晚到的教友甚至必須在殿外參加彌撒。
1765到1785年間,又由義大利籍方濟各會會士、天主教陝西第三任主教方啟升,在原基礎上加以擴充和改建。清雍正年間,全國禁教,陝西天主教總堂也被關閉。鴉片戰爭過後,朝廷才將教禁解除。
之後山陝教區分治,陝西第二任與第三任主教高一志、林奇愛從1862年起即與清政府經過多年交涉,終於在1884年索回教產,並再次擴建。擴建後的教堂長達十開間,高達17.45公尺。大殿為仿古式磚木結構,內部採用拱形,展現出羅馬式風格,是中西建築融為一體的和諧典型。當時的教堂附屬建築一共158間,佔地總面積高達20畝。
1906到1908年間,胡定邦出任陝西第五任主教,將聖堂全部修茸一新。文革之前,教會開辦過安多醫院和瑪利診所,安多醫院也就是今天已經收歸國有的西安第一醫院;此外還興辦過玫瑰女子中小學、若瑟男子小學。
文革期間,美輪美奐的聖方濟各主教座堂被改為西安糖果廠的廠房和倉庫,未料到卻因禍得福,教堂因此完全未被破壞,所以在改革開放之後,將部分建築與土地發還教會。
這座古老的教堂在國內外享有極高的聲望,但卻年久失修;1990年起,大陸國務院和西安市政府相繼撥款維修,這座歷盡滄桑的主教座堂才得以迅速回復到現在美輪美奐的樣貌。
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聖方濟各主教座堂興旺的程度;因為前來參加彌撒的教友過多,主日雖然舉行四台彌撒,但是仍然無法消化期待參加彌撒的教友,很多教友必須到大殿外面的平台上或外牆邊上,聽著擴音器的聲音,參加彌撒。
據教友轉述,聖方濟各主教座堂在四大瞻禮的日子悉皆舉行洗禮,每次領洗人數少則數十人、多則百人以上。聖方濟各主教座堂今日的福傳成果得來不易,天主之所以特別施予榮寵,相信是因為神長與教友的共同努力。
神長、修女們的全盤規畫與領導,將教友分工合作,超級有組織、有紀律;像是聖詠團(含兒童團)的指揮、司琴與所有成員也必然為了練唱而奉獻了許多個人的時間與精神;年紀稍長的教友則全年無休,從早到晚輪班負責堂口的接待、導覽與解說…。
可惜因為我自己時間緊湊,沒有機會向神父請教,我相信慕道班肯定是天主在聖方濟各主教座堂最精彩的傑作,否則怎麼可能有排著隊等待領洗的福傳成果?路加福音第五章說到了耶穌召叫伯多祿、雅各伯與若望跟隨祂的故事;耶穌告訴伯多祿說:「從今以後,你要做捕人的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