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翰
在耶路撒冷朝聖的旅途中,最吸引我的莫過於觀看各式各樣的「牆」,它們各用不同的材質砌築、擁有不同的功能、與蘊含不同的歷史故事。我最喜歡的牆包括:耶路撒冷的古城牆、巴勒斯坦外高築的現代隔離牆、猶太人祈禱用的西牆等。
四千年歷史的耶路撒冷舊城,同時是猶太教、基督教和伊斯蘭教的聖地。世代以來,亦是不同族群所爭奪的要地:巴比倫、波斯帝國、羅馬帝國、阿拉伯帝國與鄂圖曼土耳其帝國等。如今,帝國不再,牆上不同大小裁剪的石頭,是這些帝王現存唯一可供人憑弔的證據。我站在城牆之上,試圖想像當年帝王居高臨下的視野……
公元前19年,大黑落德在耶路撒冷的聖殿山興建「第二聖殿」,八十多年後因猶太人叛亂,耶路撒冷被羅馬大軍夷為平地,聖殿被毀。聖殿廢墟西側,即是今日所見的西牆(又稱哭牆),那裡是猶太人宗教和政治活動的中心。縱使信仰的是同一位天主,去祈禱前,我仍舊被特別叮囑:要拿下身上可能被「辨認」出是基督徒的十字架,並且按照規矩戴上帽子。……因為那裡是「猶太教徒而非基督徒」的地方。
1948年以色列在英、美、法等國的力挺下,於巴勒斯坦宣布建國。從求取安身之地、到不斷擴張領土,逐漸成為中東的地區霸主;而土地受到侵奪的巴勒斯坦民族,也組成巴勒斯坦解放組織,以游擊戰、恐怖行動對以色列展開攻擊。在這樣的背景下,2002年開始以色列以安全為由,沿著約旦河西岸,建造了長三百多公里的高牆,完全阻擋巴勒斯坦人進入以色列領土。白冷自治區的隔離牆上,塗鴉著人們扭曲的臉孔與「We need Peace」的標語,道盡了巴勒斯坦人民與以色列人民之間的衝突與無奈。
是「牆」,它阻隔出了「內」與「外」的空間,以作為遮蔽、堡壘、保護隱私之用。進一步來說,牆是我與你、中央與邊緣的界限/線,處於界限/線兩邊的人,誰也不能越雷池一步。也因此,在耶穌基督出生、死亡、復活的這個地方,祂的精神,顯得格外具有意義與啟發性:
「我不但為他們祈求,而且也為那些因他們的話而信從我的人祈求。願眾人都合而為一!父啊!願他們在我們內合而為一,就如同你在我內,我在你內,為叫世界相信是你派遣了我。……」(若十七20~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