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茜華
我從小就領了洗,但卻是被抓著上教堂的那種,長大後更是遠離了教會。但在2001年10月,天主藉一次堂區家庭祈禱、堂區修女的一句話:「帶妳女兒來上主日學吧!」將我召回教會,更藉著堂區神父的講道燃起我對信仰的渴望。
那一陣子我參加堂區很多善會,諸如:聖母軍、主日學、讀經班等,為的是能滿足自己內心的渴望。這時,祂帶領我認識了堂區許智雄夫婦,因著他們,我進入了新皮袋團體,在那裡,買了我生平的第一本聖經。
從看不懂聖經到後來被聖神光照,讓我慢慢明白從前過著什麼樣的生活、怎樣的自以為是、怎樣的悖逆與不順服。一次的聖神充滿,更讓我體驗到天主的慈悲和寬恕,那是一種被寬恕和被接納的愛,我知道:「我找到了!」
2003年,堂區張貼著神學院招生的佈告,心中突然起了讀書的念頭,希望藉此能更認識自己的信仰。但卻因家人的一句話:「妳是個單親的媽媽,做什麼事總要為將來打算!」當時自己的心意也不夠堅定,因此打消了念頭。這段時間天主藉著聖經跟我說話,讓我深刻體驗到只要離開祈禱和讀經,自己就像似行屍走肉。
2004年初,眼看就要鬧錢荒了,心想該找一份工作了!偏偏又興起讀書的念頭,這時天主帶領我去找一位宋天祿神父,藉宋神父的口告訴了我:「讀書是我對妳的心意,我必要照管妳生活一切所需!」天主的應許無疑給我打了一劑強心針。
之後,我開始做讀書的準備;在智雄夫婦的陪伴、祈禱分辨中:「破傷的蘆葦祂不折斷,將熄的燈芯祂不吹滅」,主在我離婚的事件上彰顯祂的仁慈;「論及誰的罪,誰能在我面前站立」,祂不輕看我這棄石,反而要將我成為屋角的基石;而《雅歌》第四章更是天主將在我的生命中要成就的事。
然而天主的計畫對我而言,是心中永遠的痛,也是我一直無法勇敢走出來面對的事。感謝天主!祂為我準備了一個屬靈的家-新皮袋團體,一群比自家人還要親的弟兄姊妹。在祈禱中天主也逐步讓我明白自己生命中所欠缺的,而這欠缺物質世俗無法填補,唯有祂能滿足。
我因女兒上主日學而加入堂區主日學的關懷組,帶領一群主日學小朋友的家長一起作主日福音的分享。奇妙地,天主讓我接觸到一些單親媽媽;她們就像剛回教會時的我一樣,不敢讓人知道自己離婚,想進入人群卻又害怕別人的眼光、害怕被拒絕,只能躲在人群的角落。
知道她們的困境,不知哪來的勇氣讓我主動與她們分享自己的離婚經驗,彼此也開始建立關係;或許是和她們有著同樣的經驗,因此更能感受婚姻挫敗的痛苦和失落,及生活的壓力,對她們的憐憫心也油然升起。
2004年9月來自一位海外教友的慷慨資助,使我得以順利進入輔大神學院,開始神學生的生涯。
奇妙的事發生了,就在晚上與同學分享中,讓我想起一段與父親的往事。因為父親的酗酒與抑鬱、母親的能幹與哀怨,我從小就生活在一種關係冷淡的家庭中,與父親的關係也一直疏遠且負面。家裡4個孩子中,父親唯獨給我取了一個綽號:「ㄚ頭」。對於這個綽號我很不喜歡,父親反而情有獨鍾似的,不時地對著我叫。
此時,「ㄚ頭」這個暱稱,深深地讓我感受到父親對我的愛,這是他愛我的一種表達,且是獨獨對我而已。儘管父親為這個家一直是在一個「內憂外患」的環境中求生存,我更願意說是因為這個家裡有一個我,他願意奉獻自己的生命,而我正是為延續父親的「生命」被造的;多麼勇敢和沉默的愛啊!這經驗敎我開始學習欣賞自己、接納自己,也珍惜每一天的生命。
四年的神學生涯,除接受既定的神學課程培育外,也在輔仁大學修習兒童與家庭學系的學程;希望透過相關課程的培育,日後能服事跟我一樣的失婚婦女。5月29日畢業的前三週,一場突如其來的車禍意外,導致顱內出血,打亂了我原有的計畫。
過去的我很愛抱怨,只要一不順意,就會不斷地跟天主嘀咕。然而這次事件我竟沒有像過去一樣抱怨天主,反而是在安靜與寧靜中接受這一切。雖然家人無法日夜在旁照顧,但天主卻讓我知道「祂就在我身邊」;祂的臨在安慰了我的失落和孤單。在加護病房裡,祂讓我體驗到什麼是「平凡中的不平凡!」什麼才是人「真正的需要」;學校的同學們、團體的弟兄姐妹,絡繹不絕地來到醫院關心我、為我祈禱、甚至留院過夜陪伴我。天主似乎在告訴我:「妳看,妳不是孤單一個人,妳有這麼多的朋友耶!」
真的,數算天主所給我的恩典,豈是世上有限的文字和語言可以訴說盡的!有一首歌是這麼唱:「……因此我決定獻上我生命,轉移我的目標,活著不再是只為自己,只要我還有一口氣,我也要傳揚祢的名,讓更多人也能夠經歷祢的愛和新生命!」(註)裡面的每一句歌詞都是我要對天主說的,我知道有時我還是會像斷了線的風箏一樣飄盪在天地之間;但我相信天主聖神就像那雙隱形的翅膀,祂要指引我方向,帶我飛過絕望,給我信心和盼望!
「你當遵守你與天主的盟約,按照盟約生活,老於你的職守。上主的祝福,是虔敬人的賞報;上主使自己的祝福傾刻之間即能開花。」(德十一21、24)
註:林義忠牧師「是不是今天」專輯之《我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