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芝苓
一天傍晚,從婁婁和丹尼的家回到團體,才進房門,電話就響了,於是趕緊到電話室接聽,是內線電話,原來團體負責人安馬莉找我。什麼事呢?似乎很緊迫。我到了安馬莉那裡,她提到一個臨時的任務:請我擔任一個共融祈禱聚會的樂手。
方濟小兄弟會總會長來法國會省視察,除了探視、了解兄弟們的實況,也看看方濟大家庭的成員。為此,在巴黎的玫瑰聖母路的會院,很早就安排一個長約九十分鐘的聚會與共融祈禱,總會長將針對方濟精神和大家談談,也接受提問,最後以共融祈禱結束。與此聚會有關的困難是,負責禮儀的翁利修士所邀請的一位青年長笛手臨時有事,無法依約在夜禱中的數個片段間奏。當然,最簡單的作法是取消「橋樂」,就不會手忙腳亂!但我猜翁利修士是個注重美感的人,大聚會共融祈禱乾巴巴地唱日課?似乎少了點什麼!
本會的歐荻樂姊妹是與他一起籌劃禮儀的組員,得知事有變卦,且是缺一個樂手,很自然地就想到,找自家人最快。其實,我原先即有意參加這次的聚會與共融祈禱,因此聽安馬莉轉述這過程之後,雖知又要經歷一次緊張,還是答應接下這項任務。
安瑪莉跟歐荻樂通電確定我願意幫忙,但沒確定我將用什麼樂器。歐荻樂答應晚餐時,請馬莉海倫拿夜禱程序表給我,包括最重要的讀經與聖詠章節,否則我不知道如何找恰當的曲子來呼應。
晚餐後,馬莉海倫雙手空空,歐荻樂並沒給她我所需要的資料。這下子換我急了!這樣,我如何準備呢?心裡有些生氣,她們沒有考慮到我的困難!也開始後悔答應她們!
儘管後悔,我還是自己想像一番,大概共融祈禱會強調什麼?什麼樂器適合?笛子攜帶方便,但大提琴似乎比較適合,雖然它的體積跟我差不多。還有選曲的方向應該是平和與穩定,音高起伏線條柔順的風格,同時要避開名曲,因為名曲容易令人分心。
隔天早上,歐荻樂才給我需要的資料,其中祈禱前的收斂,標示用笛子,之後兩個段落,修士都標示:大提琴或笛子。
晚上,和幾位姊妹前往方濟會院。路途中,我跟安馬莉說:「我答應後,曾後悔呢!問自己為何要答應,給自己找麻煩!」她回應:「對啊!我也會這樣,答應後又後悔:為什麼當時會答應呢?不過,就是這樣啦!」她輕鬆地說著。
翁利修士很高興我帶大提琴去,喔!原來……他想指定我拉大提琴,但仍給我自由選擇。聚會時,一方面聽總會長說話,一方面記掛著一會兒的共融祈禱,心想「一會兒可能有一點空檔,讓我稍微練習一下大提琴嗎?有一首還不太有把握呢!」
唉!結果,唯一空檔就是從會場到聖堂那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只夠把琴和笛子從套子中取出,把譜架張開,放上樂譜;幾乎調好音就開始。深呼吸一下,以巴洛克笛吹出那幫助人收斂心神的曲子,這……實實在在是聖神的工作呀!而那首不太有把握的曲子就讓它微微顫顫啦!這也是祈禱!重要的是參與方濟大家庭的聚會。
去年,聖誕節前曾去支援兩場基督徒與愛滋患者祈禱會的伴奏,籌備組成員似乎都沒什麼音樂概念,只知道在開始前,有音樂可以幫助人沈澱心靈,一長串見證中間該唱唱一些歌。第一場的曲目與流程表,是在祈禱會開始前一小時拿到。找我支援的賈克琳非常熱心社會公義與環保,但素稱是音樂盲。有一天她留心到我吹《教會》電影的主題曲,這首曲子讓她立時覺得像是到了天堂,因此請我去支援祈禱會,就用巴洛克笛!我恭敬不如從命。然而說實在的,祈禱會當天更適合用電子琴或吉他。
第二場很早就拿到曲目,她指定我吹巴洛克笛,結果,當天只有一處是用巴洛克笛,其餘都是彈琴。
兩場基督徒與愛滋祈禱會就這樣!算是一次經驗,很想說再也不接這樣的任務,但,說歸說,該做的,還是要赴湯蹈火地做吧!